6第五章 一番心思（2）[第1頁/共3頁]

“你看亦珍這孩子，經不經得住？”曹氏咳了兩聲，悄悄問湯媽媽。

“隔壁顧娘子家的英姐兒遣了丫頭過來，請蜜斯疇昔玩兒。”湯伯指一斧正坐在門邊條凳上吃香瓜子的小丫頭，“在等蜜斯答覆呢。”

湯媽媽一愣。

曹氏淺笑，悄悄闔上雙眼，“珍兒的腳……”

若不是為了將女兒亦珍扶養長大，覓得夫君，她也不會苦苦支撐到現在。

湯媽媽這才排闥進了東廂的明間。

“我曉得了。煩請湯媽媽先去回了那丫頭，說我過會兒就來。”亦珍對早前湯媽媽背女論語的事猶不足悸，這會兒仍一派斯文，慢悠悠道。

亦珍看著跑得上氣不接下氣的湯媽媽，嗬嗬笑，“曉得了，下次跑慢些。”

“媽媽，湯伯，我到英姐兒家小敘，晚餐前便返來。”

湯媽媽抿嘴一笑：“是。”

湯媽媽躬身從屋裡退出來，在外間的矮腳榻上半坐半躺，眯眼打盹。

曹氏擺擺手，“媽媽不必安撫我，我本身的身材……本身曉得……”

“蜜斯餓不餓？餓的話，前頭有間專賣條頭糕的鋪子……”中午茶攤買賣最好，兩人守著茶攤，忙得腳不點地，蜜斯隻趁空吃了兩塊家裡做的桂花赤豆糕，湯伯擔憂蜜斯經不得餓。

竟滾滾不斷背起女論語來。

亦珍跑進屋裡，淩晨梳得齊劃一整的頭已經有些疏鬆下來，被脖頸上的汗沾濕，一縷一縷的，白淨的麵龐這時曬得紅十足的，煞是敬愛。

跑慢些？湯媽媽彈眼，轉而正色道：“蜜斯，凡為女子，先學立品。立品之法，惟務清、貞，清則身潔，貞則身榮，行莫轉頭，語莫掀唇，行不擺裙……”

湯媽媽親身送了亦珍出來，目送她進了隔壁顧娘子家的大門，方纔家去。</P></DIV>

湯媽媽這時才姍姍從外院奔進內院來，到得門邊，扶著門框喘了好大一口氣，才提了裙襬，跨過門檻，進了屋。

湯媽媽隻好背過身去，撩起衣襬，抹了抹眼睛，這才轉過身來，將曹氏的被仔細細掖好，“夫人等了蜜斯一上午，現在蜜斯返來了，您能夠好好睡一歇歇了。”

說罷，悄悄地向外走去，抬腳跨過門檻，邁著小碎步走出母親的正房，自發不會被湯媽媽聞聲，這才拔足奔向本身屋裡。

曹氏淺淺一笑，“之前祖母活著的時候說，女子十歲纏足，一纏就是一輩子，這痛苦也是一輩子。我是吃過纏足的苦的，也嘗過這此中的不便滋味。是以一向私內心，不想讓珍姐兒再受一遍我受過的苦，遭過的罪，向來也就未曾對她提起過。”

待湯媽媽一走出配房，亦珍才悄悄鬆一口氣，回到內間，取了兩條新打的絛子，裝在小樟木匣子裡，又對著打扮台上銅鏡裡模糊約約的人影擺佈照了照，高低檢視，感覺並無不當，這才捧著小匣子出了東廂，經抄手遊廊到母親曹氏的正房前，佇足聆聽。見裡頭並無動靜，遂悄悄出了內宅，穿過垂花門，到了大門口。

亦珍展顏一笑，“不消了，我還不餓。再說，我想母親了，想從速回家去。”

湯媽媽想一想，道：“依奴婢看，蜜斯是個極有主張的，夫報酬她籌算著想，蜜斯必然能體味夫人的一片苦心，弗如尋個機遇，問一問蜜斯本身的意義罷。”

湯媽媽搖點頭，“夫人正睡得沉。”又問：“甚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