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前世(十四)[第1頁/共4頁]
鐘意原還不覺如何,現在卻有些拘束:“是。”
李政道:“她如何我都喜好。”
李政但笑不語。
鐘意心頭一跳:“請陛下示下。”
“去找過,又被罵返來了。”李政道:“我說要娶她,她還打我。”
“當然有,”他們父子二人說話,內侍們自發避開了些,李政跨出弘文館的門檻,正色道:“我怕父皇失了納諫之心,隻為一時稱心,今後為人詬病,又怕來日史乘工筆,汙及父皇後代賢明。”
孔穎達亦道:“居士所言甚是,望請陛下三思。”
“你做得對。”天子聽得點頭,末端,又道:“居士也擔得起。”
龍朔四年, 朝臣因陛下身患氣病, 以隆暑未退,宮中卑濕為由, 請宮中建閣, 以供陛下居之,陛下卻因糜費很多辭之,又言‘昔漢文帝將起露台, 而惜十家之產。朕德不逮於漢帝,而所費過之,豈謂為民父母之道也’。”
天子提起這個典故,明顯彆有深意,本來就不好答覆的題目裡,多了一層鋒利到無以言表的意味。
“是,”李政道:“清思殿宮宴上,兒子對居士說了幾句無禮的話,便用朱騅賠罪。”
“《左轉》裡有個故事,叫崔杼弑其君,”天子低頭看她,聲音沉而威儀,目光難掩鋒芒:“朕這些年聽多了虛話套話,也想聽些彆的,居士感覺,玄武門事情,有甚麼不好的處所嗎?”
玄武門之變殺兄殺弟,過後逼迫父親退位,這都是難以消弭的汙點,無需先人評說,當世便有人詬病,但是天子挑選了最為精確,也最為開闊的處理體例。
……
天子出了弘文館,餘怒未消,卻見李政站在窗邊,不知立了多久,見他看過來,含笑問安:“父皇。”
魏徵倏然汗下,低頭不語。
“居士官居侍中,祭酒也是朕之肱骨,食君之祿,卻為逆賊作聲,”天子嘿然嘲笑:“豈有此理?!”
孔穎達一時訥訥:“你!”
魏徵見她如此,也覺不幸,躬身一禮,勸道:“居士年青,當年之事又未親曆,如何能有見地……”
她也聰明,隨即便有了應對,說幾句今上乃上天之所鐘,命定天子的話,過個情麵便是,但是還不等她開口,天子卻先一步將這體例給掐了。
天子聽她說完,麵色微有和緩,寒氣卻未退:“居士,你在避重就輕。”
孔穎達驚怒交集:“你說甚麼?”
此為防盜章 天子寂靜不語, 她內心有了底,溫聲道:“龍朔二年,陛下與逆臣頡利定白馬之盟, 玄月,頡利獻馬三千匹、羊萬頭,陛下不受, 令其還積年邊疆劫奪人丁;
孔穎達有些心焦,開口道:“陛下,臣覺得居士方纔所言大善,應……”
孔穎達麵上掛不住,遲疑一會兒,訕訕退去。
言下之意,天然是她奉養神佛,塵凡無緣。
“不是,”李政含混其辭:“但也差未幾。”
“趁便,”他頓了頓,道:“也把祭酒叫返來吧。”
……
天子見他如此,又好氣、又好笑:“她罵你,還打你,你還這麼喜好?”
臣弑君,無疑是違背禮法,且會被人唾罵的,而太史在史乘中寫“崔杼弑其君”,明顯叫崔杼不滿,要求改寫無果後,崔杼殺掉了太史。
“父皇要記得本日說過的話,”李政笑道:“他日懺悔,兒子決計不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