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讖言[第1頁/共2頁]

“皓月既出，暗月為輔……女主，女主……”

一個紫衣女人自言自語地走著，她的身後亦步亦趨地跟著一個頭戴大氅的小孩，兩人之間被一根布條連接著。她直勾勾地盯著玉輪，冇有看路，徑直地撞到了子歌身上。

“有一個女人跟我說了甚麼玉輪和女主，聲音可嚇人了。”

“你放開我！拯救啊！”

“是不是有人……跟你說了甚麼？”娘麵色有些發白，急聲問道。

這麼晚纔回家，若被趙姨娘逮到，多數又要捱罵了。不過中秋之日園子裡人來人往，姨娘必定在前廳裡迎送那些達官朱紫，本身隻要走院子裡的小門就好了。

城中最負盛名的樂坊東風十裡，門前還是車如流水馬如龍。雕欄畫棟中燈火透明，觥籌交叉，才子美酒，如天上人間。

“哎喲。”

陽明十四年，八月十五，綾羅城燈火碧連天。

“你是誰？我不熟諳你。”子歌有些驚駭地望著她。大氅下，她的雙眼披髮著異乎凡人的微光。

“鳳凰鳳凰，我們的心願，嫦娥是否真能聞聲呢？”

“你……你，是你。”阿誰女人不但冇有上前扶她，反而震驚地發展了幾步，聲音沙啞刺耳。

琴川浩大的水勢因路過驪山而漸趨安穩，孕育了這個絲織業富強的水鄉小鎮。因為地處南邊，這裡四時清楚，冬短夏長。琴川的支流穿城而過，故亭台樓閣皆臨水而建，厚重的青石板路上班駁著青苔。民風渾厚，餬口安康。

“子歌……快走，此生再也不要踏足京都！”

“歌兒，娘有事情要奉告你。”

她俄然單膝跪地，握住了子歌的手腕，一雙敞亮的眼眸中閃動著狂喜的神采。

現世安穩，安然喜樂，是百姓之福。自高氏陽帝即位後，天下再無戰事，十餘年風調雨順，聖上勵精圖治，天下歸心。

舞低楊柳樓心月，歌儘桃花扇底風。

阿誰女人鬆開手，神情衝動地大喊著，旋身拜彆，鋒利刺耳的聲音伴著詭異的銀鈴聲響，久久迴盪在夜空中。

一首《入陣曲》，曲風雄渾開闊，似千軍萬馬奔騰於琴川之上。但在此情此景下，卻又透著道不儘的哀慼。

她眨了眨眼睛。不曉得是因為水麵燈火搖擺或是本身過分怠倦，水中的滿月竟是明麗的紅色。她轉過甚望向天空，發明一片暗紅的雲逐步遮去了月華，乍看之下，月光竟泛著詭譎的紅色。

“女人，你的東西！”少年在身後喊道，子歌頭也不回地擺擺手。

“娘，我明天在街上碰到了奇特的人。”

一個小孩拉扯著母親的裙襬，指向天空。很多人都因為這異象而立足旁觀。

“高山月出，江山易主……高山月出……”

子歌和順地將頭靠在母親的膝上，給她看本身紅腫的手腕。母親留意到她手上那抹胎記變成了血紅，俄然變了神采。

“我得先走了。後會有期。”

不過國度大事，子歌並不體味。她一向和娘相依為命，投止於東風十裡。娘固然荏弱溫馨，卻精通歌舞樂律，能為趙姨孃的歌姬們譜曲排舞。本日是她的生辰，她早該過了上私塾的年紀，娘卻不肯意讓她上學，她一氣之下，便跑了出來，獨安閒街上浪蕩。

子歌小聲答道，內心有些惴惴不安。娘平時固然峻厲，卻從未如此大驚失容，神采慘淡。她看著母親站起家，走到書廚前，從最上層帶鎖的箱子裡取出了一些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