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知音[第1頁/共2頁]

盧浚逸一手執扇，抵唇而笑，深藍色的長袍頂風擺動，“我開初聽了祝酒歌，還不太敢肯定，但厥後這曲氣勢澎湃的《入陣曲》響起時，我越聽越感覺很有你當時在趙府操琴的氣勢。”

望著盧浚逸走近，他隻悄悄“哼”了一聲表示，便往前走去，隻當他身邊提著宮燈的子歌是個帶路宮女。

“那你今後也彆稱我為‘盧公子’了，叫我‘浚逸’可好？”他問。

“你‘嗯’甚麼呢？我說的公然冇錯。彈到第三段時，較著能感遭到你有些心境不定，指法踏實。”他挑了挑眉，見她神采微窘，便看著她當真說道，“我傳聞了東風十裡遭炬一事，卻不知你何時竟然進京來了？”

盧浚逸緩聲說道，想打個圓場，但那‘招親’二字彷彿震驚了他的神經，劉豫章冷哼一聲，將酒盅往地下一摔，便揚長而去。

燈籠內搖擺的燭光，將兩人的身影拉得苗條。盧浚逸聽完她的故事，悄悄歎了一聲，將扇子的末端抵在左手手心。

印象中，本身與盧浚逸因愛好分歧，兒時相處並不如與劉豫章那般熟絡，但現在相逢，兩人卻能談笑風生，子歌心中不免憂喜交集。

“那你便是承諾了我們還能在外相會？”

聲音中的號令之意，卻讓三人都微微一愣。半晌，劉豫章握著酒盅的手，漸漸放了下來，他看著她不語，目光中卻有切磋的意味。

子歌冷靜垂下眼眸。“若在內裡相會，我自會以平輩相稱，但若到了宮中……你仍然還是盧公子，而我隻是一個平常婢女罷了。”

劉豫章身材一僵，回過甚瞥了子歌一眼，冷靜點了點頭。子歌假裝神采平常，內心卻悄悄有些忐忑。

子歌故作風雅地揮揮手，轉移了話題，餘光倒是察看著他的神采竄改。公然，他微微一愣，眼中劃過一絲難明的神采。

隻知騎馬練劍，脾氣風風火火的楊子歌，與琴詩雙絕、端莊穩妥的林安歌，毫不能有半點乾係，而盧浚逸，便是安歌最好的身份包管。

“豫章，你還記得綾羅城的林安歌女人罷？”盧浚逸上前一步，拉住他，笑道。

盧浚逸的目光掃了過來，語帶扣問。子歌之前有些走神，未用心聽他說話，便隻好胡亂應了幾句，卻惹得他笑出聲來。

“為何不成？相逢多次，我還從未真正為你撫過一曲琴，實在是愧對知音了。”

夜色中，盧浚逸喜出望外的笑容，讓子歌也忍不住淺含笑開。

“京中都稱‘曲有誤，盧郎顧’，公然名不虛傳。”子歌提著燈，與他並肩行於迴廊之下，嘴角含笑，“我方纔看到你聽得目不轉睛，還覺得是本身這一月來疏於練習，技藝陌生了。”

“那便一言為定了。”他大聲笑道，伸出一手，子歌便悄悄拍了一下，兩人默契地對望一眼，又各自笑了起來。

“既是可貴知己，你就彆再‘林女人’、‘安歌女人’地叫了，便喚我作歌兒可好？”

“那便隨你罷……名字不過是一個稱呼。”她輕聲答道。

“我叫你小安，可好？”盧浚逸回過甚，衝她暖和一笑，神采如常。

他的臉上帶著一種純粹的高興，兀自點評道，“陛下所言非虛，這綠綺恐怕是束之高閣久矣，音色大不如常，但皇後既要相借，想必郡主也冇有推讓的事理。隻是累了你這個琴師，能彈得如此蕩氣迴腸，已是可貴，也不怪皇後孃娘當時幾次望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