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1)[第1頁/共4頁]
又,樂陵侯史高以外屬民侍中,貴重,霸薦高可太尉。天子使尚書召問霸:“太尉官罷久矣。夫宣明教養,通達幽隱,使獄無冤刑,邑無盜賊,君之職也。將相之官,朕之任焉。侍中、樂陵侯高,帷幄近臣,朕之所自親,君何越職而舉之?”尚書令受丞相對,霸免冠賠罪,數日,乃決。自是後不敢複有所請。然自漢興,言治民吏,以霸為首。三月,上幸河東,祠後土。減天下口錢;赦決死以下。六月,辛酉,以西河太守杜延年為禦史大夫。置西河、北地屬國以處匈奴降者。廣陵厲王胥使巫李女須祝詛上,求為天子。事覺,藥殺巫及宮人二十餘人以絕口。公卿請誅胥。
五鳳四年丁卯,公元前五四年春,胥他殺。
漢議者多曰:“匈奴為害日久,可因其壞亂,舉兵滅之。”詔問禦史大夫蕭望之,對曰:“春秋》,晉士逾帥師侵齊,聞齊侯卒,引師而還,君子大其不伐喪,覺得恩足以服孝子,誼足以動諸侯。前單於慕化鄉善,稱弟,遣使要乞降親,海內欣然,蠻夷莫不聞。未終奉約,不幸為賊臣所殺;今而伐之,是乘亂而幸災也,彼必馳驅遠遁。不以義動兵,恐勞而無功。宜遣使者弔問,輔其微小,救其災患。四夷聞之,鹹貴中國之仁義。如遂蒙恩得複其位,必稱臣從命,此德之盛之。”上從其議。
初,延年母從東海來,欲從延年臘。到洛陽,適見報囚,母大驚,便止都亭,不肯入府。延年出至都亭謁母,母閉閣不見。延年免冠頓首中間,很久,母乃見之,因數責延年:“幸得備郡守,專治千裡,不聞仁愛教養,有以全安愚民。顧乘科罰,多刑殺人,欲以立威,豈為民父母意哉!”延年伏罪,重頓首謝,因自為母禦歸府舍。母畢正臘,謂延年曰:“天道神明,人不成獨殺。我不料當老見壯子被刑戮也!行矣,支汝東歸,打掃墳場耳!”遂去,歸郡,見昆弟、宗人,複為言之。後歲餘,果敗,東海莫不賢智其母。
大司農中丞耿壽昌奏言:“年齡豐穰,穀賤,農夫少利。故事:歲漕關東穀四百萬斛以給京師,用卒六萬人。宜糴三輔、弘農、河東、上黨、太原郡穀,足供京師,能夠省關東漕卒過半。”上從其計。壽昌又白:“令邊郡皆築倉,以穀賤增其賈而糴,以利農,穀貴時減賈而糶,名曰常平倉。”民便之。上乃下詔賜壽昌爵關內侯。
光祿勳平通侯楊惲,廉潔忘我;然伐其行能,又性刻害,好發人陰伏,由是多怨於朝廷。與太仆戴長樂相失。人有上書告長樂罪,長樂疑惲教人告之,亦上書告惲罪曰:“惲上書訟韓延壽,郎中丘常謂惲曰:‘聞君侯訟韓馮翊,當得活乎?’惲曰:事何輕易,脛脛者一定全也!我不能自保,真人所謂”鼠不容穴,銜窶數“者也。‘又語長樂曰:’正月以來,天陰不雨,此《春秋》所記,夏侯君所言。”事下廷尉。廷尉定國奏惲怨望,為訞惡言,大逆不道。上不忍加誅,有詔皆免惲、長樂為庶人。
仲春,壬辰,黃霸為丞相。霸材善於治民,及為丞相,功名損於治郡。時京兆尹張敞舍鶡雀飛集丞相府,霸覺得神雀,議欲以聞。敞奏霸曰:“竊見丞相請與中二千石、博士雜問郡、國上計長史、守丞為民興利除害,成大化,條其對。有耕者讓畔,男女異路,道不拾遺。及舉孝子、貞婦者為一輩,先上殿;舉而不知其人數者,次之;不為條教者在後。叩首謝丞相,雖口不言,而心欲其為之也。長史、守丞對時,臣敞舍有鶡雀飛止丞相府屋上,丞相以下見者數百人。邊吏多知鶡雀者,問之,皆陽不知。丞相圖議上奏曰:‘臣問上計長史、守丞以興化條,皇天報下神爵。’後知從臣敞舍來,乃止。郡國吏暗笑丞相仁厚有知略,微信奇特也。臣敞非敢毀丞相也,誠恐群臣莫白,而長史、守丞畏丞相指,歸舍法律,各為私教,務相增加,澆淳散樸,並行偽貌,馳名亡實,傾搖解怠,甚者為妖。假令京師先行讓畔、異路、道不拾遺,實在亡益廉貪、貞淫之行,而以偽天賦下,固未可知也。即諸侯先行之,偽聲軼於京師,非細事也。漢家承敝通變,造起律令,以是懲惡禁奸,條貫詳備,不成複加。宜令貴臣明飭長史、守丞,歸告二千石,舉三老、孝弟、力田、孝廉、廉吏,務得其人,郡皆以法律檢式,毋得擅為條教;敢挾詐偽以奸名譽者,必先受戮,以正明好惡。”天子嘉納敞言,召上計吏,使侍中臨飭,如敞指意。霸甚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