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脈案[第2頁/共3頁]
太後吃了一塊蜜餞,蜜餞是醃漬的乾果,又酸又甜,含在嘴中不消時便壓下了苦味。聽聞忍冬話中的顫音,抬眸看她眼角清楚可見的淚痕,太後淡笑道:“天還未黑呢,我是瞧得清的。何至於此,將眼淚擦擦。”
太後執起茶盞淡淡啜了一口,不疾不徐隧道:“你隻需照叮嚀行事,旁的無需多管。”
薄玉脾氣直率,內心如何想的,麵上便閃現出如何的神情。唐瀠笑著向她招手:“阿玉表姑,你過來坐下,我們細說。”薄玉和餘笙是伉儷乾係,唐瀠將餘笙稱作表姑,總不能按圖索驥稱薄玉“表姑父”罷,她遂將薄玉稱作阿玉表姑。
詔令頒告之前,她本欲先與太後說一聲,這是她近乎於本能的設法,凡事俱都稟過太後再行事。接著,她想起太後昨日有言“如若蕭相保舉,你聽他的便是”,遂不再躊躇,徑直將禦覽後的詔令頒告下去。
天子身係社稷江山,為免歹人趁機反叛,天子的脈案一向都是首要奧妙,等閒不成示人。太後雖是天子的母親,居於深宮,其脈案的奧妙性天然不比天子,因有宮娥叮嚀在前,醫正毫不躊躇地將脈案雙手遞呈上去。
忍冬掖著被角,又低聲勸說:“如若陛下曉得,下詔征辟名醫,也許……”話未說完,已率先冇了底氣。雖說官方臥虎藏龍,但是太病院的醫正亦絕非濫竽充數的廢料,顏殊與宋稷亦是精於歧黃之術,他們都束手無策的病症,莫非會有再世華佗?
薄玉驚詫,半晌後才遲緩著答道:“不瞞陛下,那人與我熟悉,隻是這火/槍是文武大臣皆嗤之以鼻之物。若要大量製造,需調用國庫銀錢,恐怕……”
想起昨日太後之言,唐瀠忙抖擻精力地起家,她走下禦階,先向蕭慎賠罪。蕭慎忙彎身道:“陛下無需這般,是臣私留於此,豈敢罪您?”
火/槍匣被推到薄玉麵前,隻聽唐瀠笑問:“倭國雖同我朝反目,但夙來與海州來往甚密,故據我所知,海州有人熟稔製造火/槍之技。你曾在海州稀有年經曆,或許能尋到此類人才?”縱觀汗青生長潮流,冷兵器遲早會被熱/兵/器取而代之,掉隊就要捱打是在當代當代都行得通的事理。
忍冬略略擦了擦眼淚,平複了表情,擔憂旁的宮人照顧不好太後,忙旋身歸去。經年累月的相處,她稱得上體味太後,但是她始終不明白為何要將病情坦白得如此周到。奉侍太後午憩時,趁著無人,她遂道出心中疑問。
大大小小的戰役,兵部皆記檔在案,唐瀠知悉此事符合常理。薄玉點頭道:“是這般。”
未央宮中,醫正將本日晨間突被天子召去之事細細向太後稟來,末端,他又躊躇著補了一句:“殿下,長此以往,恐難瞞住陛下。”若非太後保他,天子又對太後言聽計從,他豈敢欺君?
朝鼓將鳴,唐瀠起家,與醫正一麵往謹身殿走一麵細心聆聽,端的是整副身心俱都交托於太後。直到走至謹身殿前,唐瀠才捨得放過口乾舌燥的醫正,又叮嚀他道:“國庫中的藥材,如如有需,儘管取來用,朕隻要你好生顧問太後的身子。”
薄玉依言,她入坐於唐瀠右下側的榻上,不因兩人長幼乾係而過分密切失了尊卑禮節。她雖是馳騁疆場軍帳點兵的武將,實在緩帶輕裘,舉止安閒,儀態高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