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隱情[第3頁/共3頁]
唐瀠的視野落於太後的麵龐上,淩晨,她施薄妝,因妝容平淡,一雙精美靈秀的眼眸便突顯出來。她盯著她的眼眸看,目不轉睛,一麵看一麵緩緩走疇昔,即便醫正有言雙目渺渺尚需三年五載,她仍放心不下,恐怕她又悄悄地將真相坦白。
她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彷彿生了病得了眼疾的是旁人而非本身,更未曾因對她有所坦白而麵露慚愧,神采安然得如同此舉符合常理,更無不當之處。唐瀠內心生出心疼與抱怨,但很快又將抱怨壓下,脫口便道:“阿孃,會好的,總會好的。劉協治不好,另有太病院諸多醫官,即使他們無能,官方常有能人異士,我尋他們來給您看看,定能病癒。”
太後垂眸,又闔上眼眸,似是不忍回想疇前親眼目睹的悲慘殘暴的場景。半晌後,她展開眼,精密纖長的睫羽微微顫抖,她沉聲道:“昔日你外祖父為權勢矇蔽了雙眼,一心篡權奪位。當時你祖母尚在人間,她手腕勇敢硬決,兩位輔臣前後被她設想逐出朝堂。你外祖父遂韜光養晦,大要做個忠心耿耿的朝臣,藉以獲得皇室信賴,進而又將女兒嫁入宮中,攀附皇室,國戚之身份更便當他結黨營私生長權勢。”
昨夜太後確已睡下,但她醒來,宮人遂告以詳情,她便知唐瀠來過。她來過,卻不入門,加上卯時未至,醫正苦苦候在殿外,以事相求,欲去官保命,故而不難猜測——她的病情,畢竟是瞞不疇昔了。
唐瀠的眼中充滿了血絲,神采難掩倦怠,剛纔她孔殷之下握緊了太後的手腕,現在稍稍安靜下來,忙先抽脫手,支吾道:“阿孃,我……”生辰那日,她誓詞而後毫不違背禮節,但是她經常茫然,於她們而言,需獲得甚麼境地纔算違禮?既如眼下,這般肌膚相親,疇前定是在禮以內,現在呢,今後呢?
簷下坐了一人,坐了一夜,久坐久靜,不發一言。直到晨光扒開雲層投射下來,漏壺聲催,她方復甦似的,渙散的目光重新集合,扶著玉竹的手站起家來。
唐瀠本在迷戀這罕見的密切,聽了問話,忙正色道:“當然不是發兵問罪——我隻是擔憂您。醫正那兒一知半解,我想來問您,究竟是何人所為,您又為何……瞞我。”
太後坐在榻上,她看著自入殿後欲言又止的唐瀠,安靜而淡然地拍了拍她身側的位子:“來,坐下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