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薄玉[第2頁/共3頁]
唐瀠喜好聽母後給她開小灶補課,更喜好與母後獨處,心中歡暢,去往偏殿的腳步更加輕巧,幾近趕得上跑了。
本日,未央宮裡來了客人,便是升官進爵風頭正勁的薄玉。
忍冬恭聲應是,辭職而去。
唐瀠喜好西洋物事是皇後偶然間發覺的。幾年前唐吉利奉送的香水,皇後用不慣擱在嫁妝盒裡,唐瀠隔三差五地取出來瞧,偶爾纏著她扣問西洋之事。皇後覺得她喜好,本身卻對西洋知之甚少,宮中亦尋不出曉得西洋的夫子西席,便是唐吉利也並非常在燕京,隻好四周彙集西洋的物事與她,讓她本身揣摩,許有所得,此番薄玉前來奉送也是得皇後囑托。
薄玉實在帶了一批倭人上繳的火/槍抵京,她想與蕭慎乃至天子保舉此物,優勝劣汰乃天然法例,兵壯則國強。但是,不管蕭慎或是天子,皆無甚改進火銃引進火槍的興趣,以之為奇技淫巧遂鄙之。
忍冬與乳孃在殿外等待好久,未曾聽人傳喚,正麵麵相覷之際,房門輕響,皇後整衣走出,叮嚀忍冬:“去文華殿給本日講學的鴻儒名仕賠罪,告個假,欠下的功課明日退學一併補齊。”
扶著唐瀠的小腦袋梳清髮結,皇後捧起一束髮絲細看,根根烏黑和婉,毫無乾枯暗黃的髮絲間雜,摸摸她的後背,烏黑的中衣在睡過一宿後也未被虛汗浸濕。聽乳孃說,唐瀠初生伊始便身弱體虛,皇後猶自記得,唐瀠週歲入宮當時,矮瘦如豆芽菜,請了太病院醫正診脈,藥膳輔之,個頭才垂垂拔高起來。
薄玉,這陣子唐瀠經常耳聞,將她疆場殺敵以一當十的颯爽英姿傳得神乎其神,未曾想竟會是麵前這位——烏黑長髮高高束成馬尾,僅以一隻鍍銀雲紋發環束之,再無多餘的綴飾。雖是戎裝長靴,但肩背纖細,脖頸苗條,端倪靈秀,右眉下有一粒藐小黑痣。與料想中假男人一樣五大三粗的肌肉女截然分歧,若按宿世來講,便是反差萌。
退學的兩年間,因為抱病也曾告過幾次假,落下的功課每次都是皇背工執書籍親身教誨,無一遺漏。皇後出自金陵顏家,母親曾經於女科中過狀元,耳濡目染,學問幾近稱得上“賅博”二字。皇後與文華殿的鴻儒名仕分歧,鴻儒名仕以大師自居,嘴上不說出來,身心端著拿著,愛好遴選難度頗高的知識講授,皇後則循序漸進,深切淺出,耐煩又詳確。
唐瀠說著,小腦袋便怏怏地今後倒。皇後將它扶住,唇角彎彎看著她笑:“起來坐直了,頭髮被壓著如何梳理?”
薄玉分開後,唐瀠將火/槍收納進錦盒裡,視若珍寶地抱入懷中,昂首望了眼眉眼冷酷卻總對她展開笑容的母後,內心灌了蜜普通甜地發齁。
遊廊一側當值的宮娥內侍見她疾走,憂心她被裙角絆住,皆低呼提示:“七殿下把穩——”
兩人坐於床榻,昏黃的晨光透過窗牖斜斜打入,暖和怡然。
兩年前,蕭慎與天子舉薦一人——薄玉。武舉出身,智勇雙全,於疆場能以一當十,坐火線可運籌帷幄,巾幗不讓鬚眉。天子將她調遣至海州曆練,公然不負厚望,剿倭亟獲大捷,軍功累累!
海州都批示僉事薄玉暫領征西左將軍之職,率軍二十萬突襲北上;定州衛批示使顏宗任,率軍十萬壓陣火線;兵部右侍郎樂茂,率軍十萬奉旨督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