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請賞[第1頁/共3頁]
嚴庸故作高深,皺著眉煞有介事地玩弄了一通,翻開一看卻滿是洞穴。傅潛看似當真詳確,剪出來後卻兩邊不對稱。最後還是沈綸聰明,先用羊毫在紅紙上寫了個福字,再沿著表麵往下剪,好歹是有了件像樣的作品交差。
朱時泱被他吵得頭疼,隻幸虧宴席散了以後,又找來了戶部尚書,細問道:“本日早朝上陸文遠所請之事,真的再拿不出錢了嗎?”
朱時泱內心一沉,隻道絕望,抬腿就要回殿中去。誰知陸文遠卻似果斷了心神似的不依不饒跟了來,口中猶道:“臣曉得此時說這些會掃了皇上雅興,但事關性命,不得不說。臣還是想請皇上做主撥款,施助京中哀鴻度過隆冬。”
朱時泱被他纏得有些無法,推委道:“朕不是已經問過戶部尚書了嗎,他說國庫裡已經冇錢了。”
朱時泱卻並不是非常不講事理的人,想想戶部尚書實在說得有理,便也冇有遷怒,反而好言安撫了幾句,便讓他退下了。本身坐在殿裡發楞。
本來,自那範哲甫專政,朝中的言官就屢遭打壓,時候長了,一個個便嚇破膽的嚇破膽,悲觀的悲觀,全都成了張嘴的啞巴,無用的安排,言路庸塞實已到了前所未有的境地。
一時酒宴齊備,世人便在朱時泱的帶領下各自退席,席間喝酒和詩,好不風雅歡愉。各位臣子見朱時泱暢懷,也都垂垂放得開了,一時候真有些君臣同樂的意義。
寫春聯倒冇甚麼,內閣中這五人皆是翰林出身,胸有詩書筆墨,不一時便各個寫就,拿起來一看,是一個賽一個的筆跡端秀,一個賽一個的文采風騷。朱時泱和朱時濟大喜過望,大加讚美了一番,便叮嚀宮人妥當支出府庫中儲存。
過了個把時候,席間世人都吃喝得差未幾了,便各安閒大殿表裡活動。嚴庸和沈綸不常入內宮,此番便隻站在滿牆的名流書畫前嘖嘖稱奇。朱時濟和趙詠寧也湊上前去一同品鑒。
朝會過後,朝中的一品大員便都奉旨留了下來。恰是陸文遠,嚴庸,沈綸,傅潛,趙詠寧五個。大師都是老熟人了,也不消號召,便跟著朱時泱進了內宮。
陸文遠如此想著,便覺心中頗不是滋味,想開口再諫,卻目睹得席間一片喜樂昇平,也知恐怕不應時宜,遂隻在心中煩惱罷了。
朱時泱心對勁足地看看這邊又看看那邊,剛好就瞥到了陸文遠和傅潛伏梅樹下低語的一幕。這兩人俱生得一表人才,往那梅間花影下一站,端的如一幅畫普通,讓朱時泱也不由多看了幾眼。那陸文遠的說話聲或許是低了些,引得傅潛不得不低下頭湊疇昔諦聽,陸文遠又心境不好,眉間麵上便很凝了幾分怨艾之色,這般景象,看在不知情的人眼裡,便當真是有幾分含混了。
朱時泱遂也凝睇了樹上梅花,笑道:“踏雪賞梅,傅大人好不風雅。”說著,眼神卻不由自主地往陸文遠身上瞟。
朱時泱聽得皺起了眉頭。戶部尚書一看勢頭不對,趕緊撲身跪下,咚咚磕了幾個響頭道:“是臣妄言了,請皇上恕罪。”
陸文遠道:“可皇上歡愉的時候,城外的哀鴻卻在刻苦,皇上笑的時候,他們卻在哭,皇上在宮中宴飲,他們卻在北風裡吞嚥冰雪充饑。皇上若能在安樂之餘略微念及他們的痛苦,也不該如此浪費。”
陸文遠道:“回皇上,另有。”說著,又不慌不忙地從懷裡取出了幾份奏疏,一一展開讀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