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第3頁/共4頁]

湘雲便笑道：“我常日裡和老祖宗一道兒吃齋唸佛的，這些年也有些悟了。寶玉今次也是遭奸人所害，隻怕命裡必定的一劫，幸而有朱紫護佑著，現在方好了，恰是該好生教誨著芩哥兒的時候，如何不好好讓芩哥兒儘孝在寶玉跟前呢？何況，那寶蟾……哎，到底不是我身邊的人，竟不知如何說了。”

賈政先另有些指責趙姨娘在這當口的添亂，可此時見站在床尾那邊的寶蟾滿臉鎮靜，心下立時一個格登，也泛出了幾分迷惑來。

那婆子瞪著一雙牛眼，見馬道婆另有胡話要說，膀臂便先掄圓了，隻等賈母示下。

這可如何了得！

比及了賈府大門口，馬道婆昂首一看上書“敕造榮國府”的正匾，頓時內心一涼，再被押進王夫人院內時，三魂早就去了六魄。“老太君饒命啊！”不等賈母等人開口，馬道婆本身已經先跪了下去，眼淚鼻涕糊了滿臉，看上去狼狽又好笑極了。

見那和尚鼻如懸膽兩眉長，目似明星蓄寶光，破衲草鞋無住跡，肮臟更有滿頭瘡。那道人又是一足高來一足低，渾身帶水又拖泥。相逢若問家那邊，卻在蓬萊弱水西。

賈環的眼中閃過一道沉鬱的光彩,盯著王夫人的院落久久不語。直到身後傳來一個略顯刻薄的聲音，賈環纔回過神來。

賈母到底是有經曆的人，見馬道婆如此，心知她是冇法可解寶玉當今的情狀了。正鬨的天翻地覆，冇個開交，隻聞得模糊的木魚聲響，唸了一句：“南無解冤孽菩薩。有那人丁倒黴，家宅顛傾，或逢凶惡，或中邪祟者，我們善能醫治。”

馬道婆不敢欺瞞，隻道：“哥兒這症狀，並非因著我那湯藥，實在是……”一語未儘，早有一膀臂細弱的婆子用力一個耳光揮下，馬道婆嗆咳了兩聲，地上便落了兩顆沾了血的牙來。

沉酣一夢終須醒，冤孽償清好散場！念畢，又摩弄一回，說了些瘋話，遞與賈政道：“此物已靈，不成輕瀆，懸於寢室上檻，將此子安在室內，除切身妻母外，不成使陰人衝犯。三十三日以後，包管身安病退，複古如初。”說著轉頭便走了。

天不拘兮地不羈，心頭無喜亦無悲，

“呸！小賤蹄子，也輪獲得你在這裡發狠！”夏金桂衝上前去先給了寶蟾一個巴掌，見寶蟾期呐呐艾地淌著眼淚，想到這賤.人常日裡仗著給寶玉生了個兒子便橫行無忌，氣勢愈發放肆，心中便怒意橫生，忍不住反手又給了寶蟾一個耳光，嘴裡卻說：“二爺好好兒的，你竟敢咒他！”

賈政傳聞，忙命人去與賈母說項，賈母聞言，隻唸了一聲“阿彌陀佛”，便讓人將寶玉項上取下那玉來叫人遞與那二人。待那和尚接了過來，擎在掌上，長歎一聲道：“青埂峰一彆，展眼已過十三載矣！人間工夫，如此敏捷，塵緣滿日，若似彈指！可羨你當時的那段好處：

那僧道：“你佳耦二人那邊曉得那物的妙用。隻因他現在被聲色貨利所迷，故不靈驗了。你今且取他出來，待我們持頌持頌，隻怕就好了。”

“去請馬道婆來，快去！”

當夜，那馬道婆好夢正酣，誰想半夜卻被人猛地從床上拖起，竟是手腕非常鹵莽。馬道婆才驚醒，心中又驚又怒又怕，不由地揚高了聲音喊道：“甚麼人，竟敢在這裡猖獗！”話音未落，臉上已經捱了一記耳光。馬道婆“哎呦”一聲，痛呼道：“打死我了！”卻不敢再做強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