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回[第3頁/共3頁]
樓至環顧四周道:“這倒是個曲徑通幽的地點了,當日選址之人倒是好個見地。”宮無後笑道:“不敢,這是當日搬家至此,家父所選之地,他原是一名坐館的先生,頗曉一些堪輿之術,隻是我父母緣薄,未曾報得生養之恩,雙親便接踵去世,都是我與姊姊相依為命。”
樓至見他非常機警靈巧,倒是個安妥得力的人,微微一笑道:“那就偏勞你了,隻是今後在我跟前也彆自稱主子,叫無後就好。”
樓至卻未曾想到宮無後有此一說,見他固然身屬天子內衛,卻言語直率,又見他活著上也算無依無靠,不由心下非常垂憐,笑看著他點了點頭。
樓至見事已至此,隻得朝那拔步床上坐了,一麵問道,“你叫甚麼名字,本年十幾歲了,”那少年垂手侍立道:“主子宮無後,年十六,入宮奉養已經十年,這趟差事照顧娘娘飲食起居,安營戍衛,都是主子分內的事,娘娘如有甚麼想的,儘管叮嚀主子便罷。”
樓至見他語帶欣然之意,便問道:“家中可另有甚麼親朋故舊麼?”宮無後點頭道:“再冇旁人了,隻要我義姐的墳塋還在此地,十年未曾培土,不知還在不在……”說到此處眼圈兒一紅,卻不敢駕前失禮。
樓至見他固然技藝高強、臉孔卓絕,性子卻還算純真,便放低了聲音道:“你5、六歲就入宮了,家裡人可捨得?”宮無後點頭笑道:“我冇有家人……隻要……”說到此處昂首深看了樓至一眼,複又低眉垂目道:“隻要一名義姐,也已經故去多年了,現在想來,她倒有些像娘孃的風致兒呢。”
樓至見他奉侍殷勤,隻得朝盒中一看,原是本身平日愛吃之物,竟另有效仿本身當日親手所製豆黃的款式,樓至見了此物,眼圈一紅,卻啞忍不發,伸手將那豆黃撿了一塊放入口中,一段密意膠葛心頭,卻與當年本身所製普通無二。不由點頭苦笑道:“他這是怕我惱了,想了這些體例來哄我,安知我卻不是惱了,我是……驚駭……”
樓至見宮無後如此謹慎謹慎,搖了點頭,自袖中取出一方帕子,伸手在宮無後腮邊為他拭去淚痕,一麵歎道:“看你,不幸見的,他常日如何苛責於你,叫你這般謹慎謹慎,你比質辛也大不了幾歲,好孩子,真是難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