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藩籬[第1頁/共3頁]

他繼而又想到，如果公主的終究目標是為了大食國，那她很能夠會給大唐惹來一個天大的費事。

據他說，波斯灣沿岸都是大片的戈壁，與西域的地貌極其類似。在那些戈壁當中，常常會排泄一些黑褐色的油脂。這些油脂極易燃燒，能夠用來點燈照明。隻是因為氣味難聞的原因，極少會有人利用；就算偶爾要用，也會在此中增加濃厚的香料，用以袒護這類氣味。

承平輕笑出聲，鳳眼中隱有光彩流轉：“都護當真聽不懂麼？……既然都護聽不懂，那我無妨直言。波斯灣地處在波斯國當中，固然各處都是戈壁，卻也不乏綠洲和城池。我曾在書中看到過一段記錄，說是那四周另有一大片平原，水草肥美，適合人居。以是，如果都護真動了心機，派幾路商旅疇昔采買，倒也不失為一件雅事。”

承平心之此事急不得，便道：“如此，便有勞都護。”

薛紹鬆開了她的肩膀，又倏然收回擊去，垂落在身側。

她抬起手，又覆在薛紹的手背上，輕聲說道：“隻是不管如何，我已經應下了波斯王子，也定會去波斯國走一趟。我擇的那條近道，昨夜也已經讓你看過，剛好能夠穿越河道上遊，繞開戈壁和高原，一起到達波斯國的邊疆。薛紹，我允你，不會胡來。”

她同薛紹一道用過飯，便又臥在榻上一頁頁的翻書。這些日子她從閣樓裡翻揀出了很多好東西，卻也把本身累得夠嗆。這回偶爾得閒，她便順手撿了一本竹枝詞來看。這些曲子哀哀婉婉，聲聲漸漸，倒很有幾分官方少女的閨怨。

他又說，這類黑褐色的油脂近乎取之不儘用之不竭，隨時隨地便可取用。

承平隻說了一個字便接不下去了。

薛紹握住她的肩膀，目光垂垂沉了下來：“隻是為了這個動機？”

他想，承平公主固然事事思慮安妥，但畢竟是稚嫩了一些。

薛紹一時候冇有反應過來：“……大食？”

“我……”

他們轉過身，又向承平欠了一下身：“多謝公主。”

他沉吟半晌，才答道：“此事嚴峻，且容臣細心考慮幾日，再賜與公主答覆不遲。”

薛紹俄然撩袍在她身邊坐下，道：“臣另有一事不明，想要就教公主。”

承平話鋒一轉，又指著府門前那幾桶玄色的油脂，正色道：“我本日前來，一是為了它們，二是想問都護拿一句準話：如果將來某一天，我俄然想要去於闐，還請都護賜與放行。”

公主就這麼走了？

“因為在波斯國日漸強大的同時，也會被大唐緊緊掐住命脈。我已埋下了幾道引子，如果今後有需求……可一舉擊潰之。”

固然這不算是甚麼難事，但公主如何會俄然想要去於闐？

她馬上便回身告彆，帶著她那些大箱子另有一些風塵仆仆的人，沿原路返回驛館。安西都護在原地撚了半天短鬚，好久都冇有回過神。

想去看一看阿誰所向披靡，乃至連大唐都對它無可何如的大食帝國。

他又問道：“大食國間隔大唐，足有萬裡之遙，並且並不交界。公主如何會……”

他抬手撫上她的鬢髮，耐煩地同她說道：“如果波斯國規複昔日的強大，不必然會甘心做我大唐的臣屬，並且也一定不會變成另一個大食。”

承平微怔了半晌，然後點頭說道：“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