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藩籬[第2頁/共3頁]

公主就這麼走了？

“我……”

承平終究從深思中回過神來，亦點頭淺笑道：“不必多禮。”

薛紹問道：“公主從小居住在大明宮中，十六年來極少出太長安城，也甚少會去管甚麼閒事。如何這一回，公主卻心心念念地，想要幫忙波斯複國？”

承平低低嗯了一聲，言道：“我想親眼去看一看大食國。”

承平被他問住了，好一會兒才說道：“若我說是為了一個執念，你信麼？”

那幾位波斯人又說道：“我家王子的事情，還請都護掛念在心上，早些安設纔好。現在是春季，恰是回波斯的最好季候。如果錯過了這幾個月，撞上阿姆河與錫爾河的汛期，可就有些難辦。”

她怔了半晌，聲音垂垂低了下去：“……你隻當我本日，從未說過這番話罷。”

他繼而又想到，如果公主的終究目標是為了大食國，那她很能夠會給大唐惹來一個天大的費事。

想去看一看阿誰所向披靡，乃至連大唐都對它無可何如的大食帝國。

薛紹目光變得更加暗沉，聲音也垂垂沉了下來：“公主莫要異想天開。”

安西都護點頭說道：“臣聽不懂公主的話。”

他抬手撫上她的鬢髮，耐煩地同她說道：“如果波斯國規複昔日的強大，不必然會甘心做我大唐的臣屬，並且也一定不會變成另一個大食。”

薛紹鬆開了她的肩膀，又倏然收回擊去，垂落在身側。

他沉吟半晌，才答道：“此事嚴峻，且容臣細心考慮幾日，再賜與公主答覆不遲。”

“因為在波斯國日漸強大的同時，也會被大唐緊緊掐住命脈。我已埋下了幾道引子，如果今後有需求……可一舉擊潰之。”

承平話鋒一轉，又指著府門前那幾桶玄色的油脂，正色道：“我本日前來，一是為了它們，二是想問都護拿一句準話：如果將來某一天，我俄然想要去於闐，還請都護賜與放行。”

莫說是薛紹，就算她麵前站著阿耶阿孃，又或是裴行儉裴將軍，也決然不會信賴她這番話。

據他說，波斯灣沿岸都是大片的戈壁，與西域的地貌極其類似。在那些戈壁當中，常常會排泄一些黑褐色的油脂。這些油脂極易燃燒，能夠用來點燈照明。隻是因為氣味難聞的原因，極少會有人利用；就算偶爾要用，也會在此中增加濃厚的香料，用以袒護這類氣味。

她抬起手，又覆在薛紹的手背上，輕聲說道：“隻是不管如何，我已經應下了波斯王子，也定會去波斯國走一趟。我擇的那條近道，昨夜也已經讓你看過，剛好能夠穿越河道上遊，繞開戈壁和高原，一起到達波斯國的邊疆。薛紹，我允你，不會胡來。”

薛紹握住她的肩膀，目光垂垂沉了下來：“隻是為了這個動機？”

波斯人手按胸口，微微欠了一下身：“多謝都護。”

承平輕笑出聲，鳳眼中隱有光彩流轉：“都護當真聽不懂麼？……既然都護聽不懂，那我無妨直言。波斯灣地處在波斯國當中，固然各處都是戈壁，卻也不乏綠洲和城池。我曾在書中看到過一段記錄，說是那四周另有一大片平原，水草肥美，適合人居。以是，如果都護真動了心機，派幾路商旅疇昔采買，倒也不失為一件雅事。”

安西都護不動聲色地點點頭，又撚了一下短鬚，道：“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