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麟德[第1頁/共3頁]

薛紹悄悄地望著她，眼神暗淡莫明。

薛紹一撩袍角，在武後身前跪下，垂首說道：“天後所言分毫不差。臣昨夜行事荒誕，已近鑄成大錯。幸而公主福澤深厚，一夜醒來，已無大礙。如若不然，微臣萬死亦莫辭其咎。”

薛顗比他好不了多少，一樣有些後怕地說道：“本日天後俄然發難，幾近要嚇死我。紹弟所言不差，天後夙來寵嬖承平公主，又喜好護短……”

承平在武後下方擇了一處小案坐好，轉頭向薛紹看去。薛紹一身的紫袍玉帶，襯上他不俗的麵龐，愈發顯得豐神俊朗。本來遵循薛紹的品階，本日應當穿深緋色的官袍覲見，而非紫袍；可他前不久才蒙賜了紫袍玉帶，又是以駙馬的身份前來，如果穿戴緋袍，反倒不當。

薛元超瞥他一眼：“如果你夫人並非出身蘭陵蕭氏，你覺得天後會讓她和公主做妯娌？”

武後又說道：“我曾聽聞，河東薛氏三房，夙來以西房為貴。平素經驗族中後輩，也以西房最為嚴苛。薛公身為本支宗長，該當好生攙扶族中後輩，令本支暢旺纔是。”

薛紹停下腳步，悄悄地望著她：“……公主還要瞞我多久？”

“你閉嘴。”武後淩厲地一眼掃來，驚得承平又是心頭一跳。

武後悄悄地看了薛紹半晌，又冷冷哼了一聲：“你還是跪著吧。”

薛紹與承平一同稱是，又一同退了下去。

武後問道：“我傳聞昨夜大婚，公主昏睡不醒，你卻不顧，而是對峙行完了大禮，可有此事？”

薛顗心中驚得無以複加，不曉得武後存了甚麼心機，也不曉得該如何應對纔好。厥後還是薛元超公開裡踩了他一腳，代他答道：“迴天後，河東縣侯夫人姓蕭，出身蘭陵蕭氏。”

薛紹往前走了兩步，朝武後遙遙拱手：“臣在。”

他又施一禮，垂首稱是。

薛元超的祖父薛道衡，和薛顗薛紹的高祖薛處道，暮年是隔房的堂兄弟。論提及來，薛顗和薛紹確切應當叫他一聲從祖。

武後持續說道：“河東縣侯身為長兄，更應當以身作則，兄友弟恭纔是。”她這番話說得一樣飽含深意，令薛顗心頭格登一聲，亦點頭稱是。想不到武後話音未落，又轉口說道：“我傳聞，你夫人出身寒微，可有此事？”

薛元超又搖點頭，說道：“方纔我瞧著公主的神情，對薛紹倒是非常迴護。”

承平低頭應了聲是。

直到殿外不遠處，承平才略撫了一下心口，有些後怕地說道：“幸虧冇事。”

“……瞞你多久？”承平一怔，而後又有些不知所雲。她細心回想了一下，確認本身冇有甚麼事情是坦白過他的，便點頭說道，“我未曾瞞過你甚麼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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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後開口喚道：“薛紹。”

薛元超被武後點名，神采僵了一下。他漸漸走上前去，朝武後遙遙拱手，又漸漸地說道：“此子惡劣，有失君臣大儀，遵循宗律，該當……”

薛元超一驚，昂首望向武後，卻發明武後也在望著他，目光當中大有深意。

她略轉頭望了承平一眼，又指著殿中肅立的薛元超說道：“薛公，你是薛氏西房的宗長，也是薛紹的從祖，當負有教養之責。依你看來，此事該當如何措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