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十方世界，三千虛妄（二）[第3頁/共3頁]

天雷散去，萬物回春，隱有雛鳳低鳴，龍遨遊天涯，碧草芳町，四爪麒麟踩祥雲而來，仙鶴繞空低飛，各色奇珍奇草接踵從地下冒出，披髮著陣陣濃烈的香氣。

寢殿裡，玉羅刹長髮披垂，倚靠在榻上，濃長的睫毛在他臉上投影出兩道圓弧，他長眉緊抿，彷彿正在思慮著甚麼。

侍女點頭應下，走出大殿前去喚人。

“這椿樹彷彿是我的一個小門徒，又或者是個徒孫種下來的……時候太久，記不清了。”延貞真人皺緊了斑白的眉毛，又緩緩鬆開，“那孩子問我，報酬甚麼要修道。我說為了長生，那孩子便道，如果為了長生，還不如做一顆石頭來得歡愉。”

床榻前一丈遠的處所，舒燁愣愣地望著男人情|欲過後慵懶的眉眼，以及略顯豔紅的薄唇，大腦哄得一熱。等他全部身材從男人身上穿了疇昔，舒燁這纔想起，他現在是靈魂的狀況。

“那日彷彿有個才上書院的小童，從我家院牆內裡顛末的時候，大聲朗讀著一句詩文‘上古有大椿者，以八千歲為春，八千歲為秋，此大年也。’厥後我識字了，才曉得，這是莊子的《清閒遊》。”再然後，離家求道，存亡沉浮，顛沛流浪，終究登臨絕頂。

教中安排侍寢的總管聽完侍女的話，眯起兩隻小眼，摸著下巴道：“看來這雲姬女人，怕是要起來了。”

玉羅刹伸脫手鉗住那女子的下巴，白衣女子抬開端來，一張淺顯的臉上，唯有一雙鳳眼，流光溢彩，非常超卓。他一伸手，毫不顧恤的扯掉女子頭上的髮飾，長髮瞬時候從肩頭披垂下來，遮住了女子的大半張臉。

玉羅刹冷冷地從口中吐出兩個字：“用嘴。”

“應有一千歲了吧。”舒燁記得，五百年前他第一次來延貞真人的洞府時，這顆樹便已經在這裡了。

“是。”那侍女不敢多留，忙拿著火燭退下，剛退著門口，又聞聲男人的聲音傳來：“叫雲姬過來。”

“下去吧。”那聽慣了的聲音裡，彷彿帶著一絲幾不成查的倦意。

“修真求道的光陰說來冗長，實在細提及來，卻也無甚興趣，說疇昔，也就疇昔了。”延貞真人將乾枯的手掌覆在樹乾上，恍忽間，他彷彿已與這老樹融為一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