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彆哭[第2頁/共3頁]
本來他應當是如許的,五官英挺,表麵溫和,皮膚白淨得好似梅枝上的白雪。昏黃的燈火覆蓋下來,襯著角落裡青玉爐飄散的寧神香,容姿清雋,漂亮得好似從神仙墨畫中走下來的普通。
我的聲音很啞,喉嚨火燒火燎,那仇恨著往裡鑽的針尖已經壓得我快說不出話,但卻彷彿俄然愣住了。我趁機短促地喘氣了一下,死死拉住那片衣角,竭儘儘力抬開端。銀針因我狠惡的行動而傾斜了,一下紮穿了我的脖子,從斜上方挑了出來。
――東方。
就這麼過了一月不足,我們每日相見兩次,卻幾近不說話,我常常偷偷去瞧他映在簾子上溫馨的側影,那一刻我的表情總會前所未有的平和。我感覺如許下去也很好,並且我也不擔憂東方不敗何時出關,因為我已經將他的端倪記得很熟了。
若不是東方不敗方纔轉醒,非常衰弱,還不能動內力,我已是一具死屍了。
這是我重生後,第一次堂堂正正地直視他。
但此時,我卻感受不到當年那令人甘心臣服的威壓,或許是提早兩年的瞭解,現在的東方不敗神功還未大成,看起來更加年青,更有情麵味。又或許是他方纔走火入魔,披垂的黑髮被汗水濡濕,輕柔地垂落在慘白臉頰邊,這麼一低眉,長睫顫抖,反而顯得脆弱。
大口大口地喘著氣,有一些血沫嗆進了我的喉嚨,讓人很想咳嗽,但我冒死忍住了,那些血漸漸從嘴角溢了出來,我斷斷續續地發作聲音。
有點難以置信地呆了一會兒,我終究回過勁來,趕緊鬆了手,掙紮著爬起來,乾脆利落地跪下叩首:“多謝教主不殺之恩。”
當我發覺我們之間還是有甚麼分歧的時候,是一個雨天。
我僵在那邊,繡花針被推動了我的脖子,紮進了大半,已經刺穿了我的血脈,再直直地推動去便能一下刺穿我的咽喉。
他一言不發地打量著我,微微皺著眉,眼中儘是猜疑不解。實在我也非常不解,我本覺得必死無疑的,他一身傲骨,被我這卑賤的雜役輕浮欺侮了,哪兒故意慈手軟的事理?
太疼了,我費了好大勁兒才把手伸直,悄悄攥住了他的衣角。這讓我很歡暢,夢裡的我老是一次次撲空,然後滿目錯愕地醒過來。因而我抓著那衣角笑了,因為疼痛,這笑容能夠有點扭曲,有點丟臉,但我想東方不會嫌棄我的。他向來不會。
我仍然每日乾活,一日兩次給他送飯,我是雜役,他是教主,我疏離本分地做我該做的事,不敢再涉雷池一步。實際上,我每天都在檢驗那日的行動――過分打動了。東方不敗那麼快就醒了過來,明顯不是我那狗屁還魂丹的感化,或許我甚麼也不做,他也不會有事。
他聞言,冇有放心,眉頭反而擰得更緊了,又盯著我看了很長一會兒,才俄然問:“你叫甚麼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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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沉默了半響,他有些不天然地問:“本座之前……是不是見過你?”
一個四年,兩個四年,就像當時你想要的那樣兒,餘後一個又一個的四年,青絲變白髮,荒土立枯塚,我都陪你,再也不讓你等了。
我俄然想起宿世與他的第一次見麵,也是如許,我穿戴紫衫侍衛服,挎著刀,遙遙見他燕子渡水般飛掠而來,寬袍大袖,衣袂臨風,我趕緊隨世人單膝跪下:“拜見教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