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各退一步[第2頁/共2頁]

方氏愁道：“還是熱天，那裡去尋冰，不如折算成錢還她，我們一共借過五回，每回兩箱，通共是十箱子冰，你再去問問，看她要好多錢。”

張梁不過是一時憤恚，方出此言，總不能真因為家裡虧了錢，就將方氏趕回孃家去，此時見兩個兒子討情，便就了這個台階下了，悶哼一聲，不再發言。當家理財，乃是正妻本份，方氏冇有做好，自知理虧，低眉斂目，殷勤奉侍張梁用飯，可惜她上了年事，遠冇有美妾奉侍那般賞心好看，張梁嫌惡地瞧了她一眼，揮掉她夾菜的手，回房去了。

林依已不肯與她過量糾＊ 纏，美滿是為了活命，纔拿她捏造的賣身契來講事，現在見這前提尚可，便點了點頭，回身去清算行李。方氏內心憋了氣，一麵朝堂屋走，一麵叮嚀任嬸：“待吃過飯，將銀姐住過的屋子清算出來與她住，傢俱搬空，隻留一床一櫃一桌，這個月的房租和飯食錢，記得收上來。”

方氏一驚，忽地記起，本身曾捏造過一張銀姐的賣身契，確是在林依手裡，她恐怕林依去張梁跟前翻舊賬，忙命任嬸搜屋子。但林依既然敢講這話，天然是有籌辦，豈會讓她把物事搜著，任嬸翻箱倒櫃好一氣，還是搖了點頭。方氏深悔本身辦事不全麵，逼問林依幾句，未果，隻好長吸一口氣，不甘不肯道：“各退一步罷，我不趕你出門，你也莫掀我的過往。從今今後，你搬到偏屋去住，按月把房租和飯食錢，如何？”

方氏自知講錯，忙住了嘴，親手與他盛稀粥。正吃著，楊嬸提了一串錢過來，稟道：“二夫人，這錢不敷使。”方氏奇道：“又漲價了？”張梁更奇，問道：“現在一鬥米賣多少錢？”

楊嬸答道：“大水才過，鬧饑荒哩，一鬥米，如何著也得五百出頭纔買獲得。”

楊嬸回道：“米冇了，下午我去買。”

王氏輕視瞧她一眼，道：“糧食雖貴，卻滿大街都買得著，你去買一塊冰來我瞧瞧？”

方氏期呐呐艾，不肯作答，張梁詰問不已，她實在躲不過，隻好開口答道：“當時糧價還未漲得這般短長，是一百七十文一鬥賣的。”說完，她見張梁神采突變，趕緊又彌補道：“常日的糧價，隻要一百六十幾文，我還多賣了幾個哩。”

任嬸悄悄叫苦，雖不算太遠，幾個來回，也是好幾裡地，累死小我哩，她不敢抱怨，喘著粗氣又到方家，問王氏那十箱子冰的代價。王氏倒是會籌算盤的，劈裡啪啦撥了起來，任嬸瞧著她的手，隻感覺麵前一陣目炫狼籍，還未瞧清，已聽得她在報數：“每箱一千文，十箱乃是一萬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