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美酒美器[第2頁/共3頁]

湯予最討厭那些鷹鼻凹目標胡人，聽王勃講到波斯、大食、西域番邦的酒甚是不屑，說道：“這些胡人未得教養，蠻橫鹵莽如同野人，想不到釀酒之法也和中華大相徑庭。哼，他們的酒那裡及得上我們的陳釀。”

湯予看王勃沉醉的神情有些好笑，王勃抬手一碗酒下肚，大聲說道：“但我喝過最好的葡萄酒卻非產自西域，而是我大唐的“醽淥翠濤”。釀此酒之人技藝無與倫比，真稱的上天下第一！”

王勃眼神中暴露尊敬之情，說道：“講出來宋兄能夠不信，他就是淩煙閣二十四功臣之一，鄭國公魏征。”

王勃又同湯予對飲了數碗，湯予想到一事，說道：“昔日我在長安小住，曾喝過西域的葡萄酒，隻覺味道平常不過如此，未及王兄弟所言這般出眾。”

“喔”，湯予說道：“說來聽聽。”

王勃思路飄向遠方，憶起陳年舊事，持續說道：“我十六歲招考落第，當明天子親賜禦酒，便是西域番國進貢的“芙蓉萼”，現在回想那甘美的酒味還是冇法健忘。”

湯予始終覺得人間的葡萄酒皆是西域諸國的，不猜中土也有人可製，並且聽王勃之言此人還是一名曠越古今的釀酒大師，趕緊問道：“此人是誰？”

湯予設想著那日王勃痛飲美酒的景象，滿臉羨慕之色，說道：“常聽人提及夜光杯卻未親眼得見，一個酒杯竟然能夠在夜裡放出光彩，還真是風趣。”

湯予恍然大悟道：“本來如此。”

王勃笑道：“這倒難講，人的口味各彆，愛好分歧，而每種酒的批評標準也不一樣，如何能說哪種美酒便是當世第一？”王勃說完靜下心來思考半晌又說道：“這世上美酒雖多卻不過乎兩種，一是用稻穀稷麥釀造，可稱米酒。二是用生果等物晾曬蒸製，可稱果酒。我中土之酒多為米酒，域外諸國皆是果酒，像波斯的三勒漿，大食的馬朗醇，林邑國的檳榔酒，訶陵國的椰花酒，西域的葡萄酒便是如此。”

王勃和湯予又連乾了數碗酒，桌上桌下襬滿了空空的酒罈。王勃彷彿想到甚麼，神采一下子變得哀傷，朗聲誦道：“泛彼柏舟，亦泛其流。耿耿不寐，如有隱憂。微我無酒，以敖以遊……憂心悄悄，慍於群小。覯閔既多，受辱很多。靜言思之，寤辟有摽。日居月渚，胡迭而微？心之憂矣，如匪浣衣。靜言思之，不能奮飛。”王勃念畢，悲不自勝。

王勃接著說道：“醽淥翠濤存世極少，且都保藏於皇宮內院中。有一年事除之夜沛王殿下設席相邀，席間沛王令人取來一壺醽淥翠濤，那醽淥翠濤倒在夜光杯中飲下，真是酒遇杯而味顯，杯因酒而名著，二者相得益彰，可謂環球無雙！”

王勃苦笑一聲，說道：“多謝宋兄的美意，我觀宋兄細腰乍背，豪氣逼人，必是本領高強的豪傑豪客，但鄙人的事卻非宋兄能措置的。”

湯予想到那日集英會雄魁袁天罡言及魏征一代名相，千秋金鑒，身後也免不了宅兆被毀，子孫不寧，心底悄悄感慨伴君如伴虎，帝王喜怒無常，官職越大越可貴善終。功名利祿如過眼雲煙，可恰好世人都喜權勢，真是好笑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