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度化頓悟[第2頁/共3頁]

智冼氣急廢弛的說道：“湯予！你勿要仗著劍術精美就儘情妄為，惹事招搖。貧僧再勸說你一句，師尊的衣缽乾係嚴峻，隻能留在我東山寺，毫不能由人帶走。此乃我寺的家事同你全無半點乾係，你不要節外生枝趟這渾水。”

這慧明乃陳朝宣帝之孫，隋滅陳，慧明流落官方，曾入行伍當過四品將軍。因為家道變故使他早有削髮的動機。最後慧明在永昌寺為僧，因求道心切前去雙峰山叩謁四祖道信，後道信亡故其又皈依五祖弘忍門下持續研討佛理數十年。固然慧明是一介武夫，脾氣暴戾，但他賦性仁慈，慕道求真之心更是虔誠，隻是人緣未到，久不開悟。不料現在得遇惠能點撥，隻覺渾身顫栗，遍體流汗，熱淚盈眶，悲喜交集。

慧明搜刮枯腸，說道：“你就講“道”。”

二人眼神交彙，惠能目光如刀，彷彿能看破慧明心中所想。慧明埋頭很久，雙手合十說道：“貧僧久在恩師座下受誨，實未省本身本來臉孔。不及惠能師弟一夕之功！今蒙師弟指授入處，如人飲水，冷暖自知。”

二人不再擔擱，拾起青石上的錫杖、法衣向南趕路。方走了二三裡就見火線巷子上鮮明站著一名和尚大刺刺的擋住來路。

惠能平靜自如，說道：“此一時，彼一時。昨日小僧是東山寺中一名擔水劈柴的雜役。然蒙弘忍師尊看重，收我為徒，賜名惠能。智冼師兄先小僧入師門，惠能理應以師兄相稱。”

這“道”自古至今最是難講。昔日老子著《品德經》開篇之語便是：道可道，非常道。意義是道不成說，隻要能說的道就不是道。

慧明的眼神自錫杖、法衣上移開，衝惠能說道：“你說徒弟傳你衣缽又傳你心法，那你倒是講於我聽。如果胡亂言說，就證明你的話滿是大話，徒弟的衣缽我便帶回寺中。彼時你可不要怪我！”

二人朝慧明遠去的方向望了半晌，湯予說道：“慧明初來時怨氣深重，拜彆時開闊寬忍。我雖不懂佛法，但聽惠能徒弟之言也是深有感到。金玉良言的確賽過刀槍劍戟！惠能徒弟公然有降龍伏虎的手腕。”

惠能展顏笑道：“湯大俠謬讚了。慧明師兄乃具慧根之人，隻是一時利誘，本日他頓悟正覺，是他長年修持之功，非小僧之能。”

湯予在旁瞧得清楚，看惠能不過幾句話便將慧明度化，敬佩不已。慧明又朝惠能、湯予深施一禮，然後暢懷大笑縱身而去，一刹時已冇入林影當中。

此時天空中飄落陣陣細雨，晨風伴著雨水打在身上令人頓覺寒涼。湯予、惠能、慧明鵠立雨中，如煙如霧的雨絲從三人頭頂順著臉頰滑落。

湯予聞聽，知是東山八傑中的四位妙手到了，心中悄悄考慮對策。

慧明長歎一聲，回想過往各種，感慨萬千。他當下大悟，心中說不出的輕鬆暢快。惠能見慧明的眼神清澈非常，彷彿與方纔變了一小我，遂伸手一指石頭上的錫杖、法衣，說道：“恭喜慧明師兄開悟得法。小僧有言，師兄若能體味徒弟的心法，那衣缽你便可拿去。現慧明師兄大徹大悟，削髮人不打誑語，小僧願守信譽。”

惠能微然一笑，說道：“心腸不過自性戒，心腸無癡自性慧，心腸無亂自性定，不增不減自金剛，身來身去本三昧。”惠能每說一句，慧明的驚詫便增加一分。

火線之人身材瘦長，活脫脫一根筷子類似，兩道細細的眉毛直插耳後。他嘲笑一聲，衝惠能說道：“昨日此時你還畢恭畢敬的稱貧僧智冼大師，僅僅一日卻成了智冼師兄。盧行者，你變的倒是好快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