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悸動[第3頁/共4頁]

“是......”衛韻懸心吊膽地低頭答覆。

夢華聞聲了，執劍一旋，一道銀光頃刻如電般迅疾朝衛韻劈來。衛韻情急閃避，邊躲邊喊：“夢華，你沉著一點！”夢華卻如灰鷂般撲身躍前，看準衛韻便擲劍而去。

夢華原地遲疑了下，一顆心竟於腔中惴惴難安，思忖了下，還是決定跟上衛韻。

衛韻向門縫窺去，恰窺見夢華後背寂然往下沉去，她不平不撓地昂著脖子，不迭搖首，倔強地問曲伯堯：“如果.....如果我本日將那鄭媱的頭顱斬了，你會拿我如何樣？”

目視馬廄裡出來的兩人，夢華壓下了唇角，右手不自發地摸向了隨身攜在腰腹處的短匕。黎一鳴上前兩步，與之並肩斥道：“你就跟他一樣，愚不成及！阿誰女人既不該救，也不該活，但是也輪不到你來殺！”

曲伯堯一言不發，緩緩揭起眼皮諦視夢華，那眼底若隱若現的，是殺機？

“你為何非要殺了她？”

熟料夢華眸光一黯，又一個縱氣旋身，激流勇進般，揮劍向她。衛韻三魂已去兩魂，茫然間隻見麵前一片旋渦般狼籍的劍花，斷枝落梅紛繁重新頂降落，雪地裡插了一片。衛韻回身一看，那兩株紅梅已成禿樹。

他眼中平靜，咬牙說：“難—產——......”

過了少頃才聞聲夢華答覆：“因為我要殺了你敬愛的鄭媱，冇殺成，刺破了她的喉嚨，讓她流了一點點血，你心疼不已，要罰我。”衛韻不由攥緊手中的帕子。過了好久仍然聽不見曲伯堯回話時，衛韻心跳加快。

“冇有掌控的事，秘聞不會去做，既然敢入宮，秘聞天然是有九成掌控，輪不著你來替秘聞的安危操心。”

黎一鳴上前拿起那上方一個牌位，引袖擦了擦，望著上邊的刻字，問他：“王妜如何死的？”

驚魂不決的衛韻尚不及斥責夢華，夢華再次吟吟笑著走上前來，一邊用手指比著劍刃抹拭，一邊腔調輕鬆地問她：“姐姐，你感覺我方纔這招如何？”

......

香爐轉動聲寂然時接來門聲的砰響，夢華儘力仰首不讓甚麼東西掉下，可那滾滾熱流卻止不住飛流直下，很快濡濕了她胸前的衣衿，夢華狠狠擦了兩下，俯下身去，一一拾起那滾落了滿地的扳指的碎玉。

“可你差點因為她而死了，莫非你想拿全部右相府統統人的命換她一條命嗎？”

半分？這輩子都不成能？夢華慢下腳步，腦海中閃現鄭媱那令人嫌惡的神情和弱不由風的身形，不由勾唇哂笑；複又想起幾個時候前抱她疾步走出馬廄的那人，倏爾目中瑩瑩，墮入沉沉的遐思。

夢華一聽很不甘心，放著丟臉的神采，剛強地揚起下顎：“我冇錯，我不過是為了他好。”

衛韻退出闔門，卻還是不大放心夢華，遂決定站在門外偷聽。悄悄鵠立了好久，終究聞聲內裡有了對話。

細碎的玉片琤琤然沿著光滑如鏡的空中滾落。嵌理石五彩螺鈿的束腰矮案硿得四裂，案上茶具移位顫抖不休，鎏金獸耳銜環香爐鏗然翻倒墜地，香灰順著鏤空的爐壁灑了一地。

“我還覺得你忘了......”

他隨他一起走入一個暗淡的隧道，走了一段間隔，黎一鳴點亮火摺子，火光映照出他莊嚴嚴肅的神采，他將火光舉至曲伯堯跟前晃了晃，痛斥一聲：“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