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9 嫡傳燒火工[第2頁/共2頁]

老李四下裡張望一眼，見廚子和火工紮堆在牆角打起了打盹，抬高聲音道：“燒火工這條門路不管技藝如何高深，終究也是尋不出大錢來的。想要在醉白樓站穩腳根，不管燒火跑堂，乃至於采買賬房，畢竟不是了處，唯有廚子是個真技術，再共同以火候的掌控，烹製調和出鮮美的菜品湯水，走到那裡都能夠安身立命，覓得一口安生飯食。且喜眼下無人精管此處，倒是便宜了你小子學習一下廚藝，你且將那口鍋翻開來看一看。”

楊桓在醉白樓後廚整整做了半個月苦工，劈過的木料能夠堆積成小山，傾倒的汙水比楊桓小半輩子以來喝過的水還多，整日裡腰痠背痛，手臂因為斧頭劈砍硬木的反震之力腫脹不堪，受儘痛苦。

楊桓多次想要出逃，不過阿誰看似人畜有害的裴掌櫃老是能在短時候內將楊桓捉了返來。裴掌櫃並不吵架楊桓，而是笑眯眯的點中楊桓身上行動穴位，叮嚀胡老三取來一大盆客人吃剩下的饅頭，一股腦塞進楊桓嘴裡。

醉白樓的肉心饅頭非常甘旨，或是鵝油鬆仁餡，或是脂餌鴨子肉餡，另有些豬肉蝦仁的，牛肉蔥花的,大大小小幾十個饅頭被硬塞進楊桓的肚子裡，楊桓常常肚脹如鼓，接連三五日吃不下飯去。嘗試多次冇法逃脫，楊桓反倒胖了很多，不過那種吃多了包子難以消化的滋味實在難受至極，楊桓不得已循分下來，認命的留在醉白樓後廚刻苦。

楊桓蹲在灶子旁燒了一整天的火，臉上糊滿黑灰，被汗水沖刷出一道道的陳跡，看上去跟個小鬼也差未幾。老李卻並冇有放楊桓歸去歇息的意義，輟了條小凳坐在一旁，批示楊桓將粗細不一的柴枝停止分類，順次填進灶子中生起火來，再按照鐵鍋中食材烹煮時收回的分歧聲響，模糊透出的香氣濃淡程度，以及鍋沿邊竄出的水汽大小，不竭將柴枝填出來再取出來，節製火候的大小。

一日子時過後，樓上雅間卻另有些不避宵禁的客人喝酒。這些客人全都是本地有頭有臉的人物，加上初唐時分公佈的宵禁令已經鬆弛不堪，名存實亡，樓上還是宴開玳瑁，燈火透明。

後廚的燒火工共有三十人之多，兩小我一組，分擔十五個灶子。將柴枝劈成小塊的力工和抱柴人尚且不計算在內。三十名燒火工有一個頭子，大夥兒都稱呼他做老李。老李生得肥大乾枯，腰背佝僂，臉上的皺紋裡儘是柴灰，一雙眼睛卻涓滴冇有垂暮老者的渾濁，精氣神實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