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第2頁/共4頁]
陳氏聞言大喜,忙阿諛了陳珪一車的好話。俄而又麵露躊躇之色,向陳珪吞吞吐吐的道:“但是老孃那邊……”
不過話又說返來,倘或那管事當真八麵小巧,做事滴水不漏,恐怕也到不了陳府上了。
二姐兒尤笑嘻嘻的說道:“這有甚麼難的。當日吳先生教我們看帳本,上頭都記取某年某月某日收進了多少錢,某年某月某日又花了多少錢,買了多少東西,庫中還剩甚麼東西,多數是一出一入,出入相抵罷了。我便想了,這所謂的記賬,也就是那麼回事兒。非論賬目大小,賬目多寡,賬目繁複,左不過是‘有出必有入,出入必相稱’,倘若不相稱,就是當中出題目了。以是媽叫我們算鋪上的賬,我目睹賬目出入不符,便曉得必然有人記錯了賬。”
這話倒是端莊。陳氏聞言,忙肅容以待。馮氏也忙開口道:“我馬上便叮嚀下去,不叫她們胡說話。”
陳珪原就是宦海中混久了的老油子,深知“水至清無魚,人至察無徒”的事理。聞聽妹子這一篇話,並不覺得然。倒是對妹子口中二姐兒“將支出支出兩項明白列出對比”的小巧工夫頗感興趣。當下尤笑問二姐兒道:“這體例固然簡樸,卻清楚瞭然。你是如何想出來的?”
馮氏見狀,少不得迎上前去,細細問了一回。方纔得知,本來是陳氏的嫁奩鋪子出了題目——
陳氏聞言,連連點頭承諾著。因想到來時忍不住喝喝罵罵的模樣兒,又悔怨不迭——幫襯著心疼銀子受委曲了,竟忘了這一回事。雖是在哥哥的院子裡發作,少不得有人長嘴長舌,倘或一句話告到了老太太跟前兒,倒不好了。
陳珪見狀,又笑道:“不過我也敲打過了。隻說前事不究,可從今今後,他鋪麵上的賬目,我會親身策畫。到時候若再有不當……那他這幾輩子的老臉,可都丟光了。凡事可一不成再,我們當主子的既然仁至義儘,他如果不曉得收斂,也就不能怪我們不顧情麵了。”
因查賬目便露端倪,陳珪苦心兩牽紅線
陳珪因笑道:“這點子嚕囌事,很不必奉告她白叟家。混疇昔就完了,何必大師活力。”
閒言少敘,隻說陳氏探聽明白了帳本的事,曉得本身每年竟少收了那麼些銀子,由不得心如刀絞,撕心裂肺的普通。卻礙於陳老太太的顏麵,雖恨不得頓時捆了那冇國法的東西抄家見官,又強忍著不發作。
聞聽mm口裡竟然說出如許高雅的詞,陳珪忍不住笑道:“mm這些日子同吳先生讀書認字,倒是冇白搭工夫。目睹著也能出口成章了。”
為了圖便宜,二姐兒乾脆在盤賬時,將統統賬目明白列出支出、支出兩項來。內心揣測著隻要最後出入相抵,出入均衡也就罷了。誰曾想記賬的人糊裡胡塗,一本賬算下來,最後的出入兩項底子對不上賬——這麼一來,便是傻子也能看出不當來了。
說罷,不知想到了甚麼,兀自開口勸道:“隻是你這爆炭似的性子,少不得要改改——這幾日我瞧著,你竟是更加氣性了。你現在寡居在家,我們顧恤你孀婦賦閒的,少不得姑息一二。比及來日另嫁人了,況你又是二嫁,人家更不能容你的小性子。”
陳氏因著陳老太太這一層乾係,對那管事也算恭敬有加。且她目不識丁,又是深宅女眷,向日裡不聞外事。隻見自從這管事接了她的嫁奩鋪子後,不拘豐年荒年,這鋪子上的收益每年都有所增益。心下便非常對勁。何況每到年下,那管事也是痛痛快快送來帳本任她盤賬,從不拖賴。陳氏見此,更加堅信不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