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第1頁/共5頁]

陳氏不待陳老太太開口，擺動手嗤笑道：“都是那起子小人放心作耗，竟不與你們相乾。你們也莫要如此束手束腳的。正如媽說的，個家門另家戶，你現在既離了那處火坑，就不要理睬那些人了。”

那婆子聽了這話，頃刻間氣的滿麵通紅。隻是她身為仆婢，又不好同仆人產業真強嘴，隻得忍羞帶怒的辭職。

陳氏怒極而笑，揚聲喝道：“你現在要走？晚了。我們陳家是甚麼樣兒的人家，豈容你說來便來，說走便走！要讓那起子混賬聽了，不說你怕帶累了我們，反倒是我們陳家怕了他們似的。我奉告你，今兒你想爭也得爭，不想爭也要爭這麼一回。好叫那起子混賬曉得，我陳姑奶奶不是好惹的！”

坐在一旁的吳家太太和吳先生則羞得滿麵通紅，坐立不安。

陳老太太將手內的帖子放在一旁，因笑道：“我們平日與府上並無來往。本日突然接了府上的帖子，一時竟有些莫名。不知府上有何貴乾？”

吳家太太略整了整思路，便將這一應故事娓娓道來。

蓋因心如死灰，那些身外物也就不值甚麼了。

陳老太太和馮氏見狀，不覺好氣又好笑。忙開口勸道：“蕙姐兒快坐下說話。你這麼著，叫不曉得的人見了，還覺得是人家把你如何了。”

吳先生同周璞的豪情倒還不錯，小伉儷和和美美相敬如賓，縱使吳先生嫁到周家十來年也無所出，周家高低都攛掇著周璞為子嗣計，再納美妾，周璞也短短不肯。

因著這一筆爛賬，周璞心生委曲，又不好同人訴說，隻能悶悶的憋在內心。吳先生也覺非常委曲，更是瞧不起周家的行事。吳先生固然性子和順，行事卻天真爛漫。內心不安閒，行動言語天然閃現出來。周璞雖也附和吳先生的話，但更覺著人死為大，何況那又是本身的孃舅家――就算不看著母舅，也得顧忌老母的顏麵。因此經常勸諫著吳先生莫要如此，小伉儷兩個亦是以生了幾次吵嘴。

大姐兒與二姐兒點頭承諾著，陳氏不放心，又逼著兩姊妹劈麵背過，這才笑說道：“當初既鬨著要讀書進學，合該儘力勤奮纔是。倘若你們偷懶，可要細心著。”

吳先生的夫君――也就是吳先生之父的對勁弟子，便是如此。

這回周家老太太看中的，則是她在孃家的親侄女兒，也就是周璞的親表妹。又恐周璞性子固執不肯同意，周家老太太便在孃家哥哥的教唆下生了先斬後奏的心機。

那周璞固然不恥表妹的為品德性，卻也未曾想端的逼死了人，頓時也冇了主張。又見自家孃舅實在鬨的短長，這類家醜又不好過分張揚的――不但掰扯不輕，反而愈描愈黑――又怕母舅一家真的不管不顧，鬨到衙門上去，也玷辱了他的清名。且不好撕破臉，隻能捏著鼻子任由孃舅一家欺詐訛詐，不但喪失了一筆家財，更被周老太太壓服納了表妹的牌位進門。

正說話間，便有二門上的小子通傳說有人遞了拜帖上門。陳老太太聞言，命人接了拜帖出去。因女眷們都不識字，陳老太太便央吳先生看過，那吳先生接過拜帖低頭看了一回，不覺麵色大變。

陳氏便笑向陳婉三女道：“頭一天上學，覺著如何樣？都學了甚麼東西，說來叫我們聽聽罷？”

恰是這麼小我，她不尋旁人的倒黴都是好的了，又豈能容忍旁人來挑釁她。何況早白天聽了馮氏長嫂小孫氏那一篇話，更是替吳先生打抱不平。因此不等世人開口安慰，便向吳先生扣問其被逐出夫門的詳細事件，意欲藉此肇事，好歹也揭了那家人的一層皮纔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