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十年約，而今卻悔當時錯[第2頁/共3頁]

話音未落，大帳以內已炸開了鍋：“怎會如此？韃靼人是腦筋被野狗吃了嗎？放著唾手可得的中原不要，反來招惹多次將其打得落花流水的晉軍？”

見沈思麵如死灰，神情衰頹，衛謙笑得愈發對勁了：“疇前人常說沈家小五少年豪傑用兵如神，現在看來真是貽笑風雅，不過是個蠢鈍如豬的草包罷了。你可曾想過，當年你父親被困汝寧，兄長寫密信示警，他明曉得我對此事死力禁止，為何要將我伶仃留在放有密信的書房裡？”

晉王在背後連聲喚他：“念卿，念卿，你去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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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家軍？”底下眾將不由麵麵相覷，“柳家軍不是被調去了耀州對於韃靼人了嗎？”

“報——”正迷惑間，帳外又有探馬奔馳而來，“稟報王爺，韃靼人行至鄜州，與朝廷兵馬對峙數日，俄然調轉槍頭直奔同州而來……”

衛謙眼神裡帶著一股奸計得逞的滑頭：“嗬，虎帳重地，哪來的甚麼號鳥？”

“是啊，算得了甚麼呢……”沈思喃喃低語，一時有些恍忽。

軍機大事，世人都曉得短長緩急，當即各自上馬朝了山下奔去。行出幾步，晉王又愣住了，站在半山腰舉目四望一臉沉浸。

三個月？沈思腦筋裡俄然冒出了個可駭的動機，往前推三個月，不恰是他單身潛入敵營，偷兵符、綁人質、和衛悠定下三月之期的日子？莫非說……莫非說那底子不是衛悠在念及舊情按兵不動，而是徹頭徹尾的明修棧道暗度陳倉？是在操縱他矇蔽晉王的雙眼、降落晉王的警戒，逃過晉王的耳目？

隻要沈思還在不斷念腸詰問來人：“那、那駐守耀州的但是柳家軍？”

可衛謙不肯善罷甘休：“你可曾想過，當日你藏於藥王金身當中逃離京師，為何那麼巧追兵會在你即將脫身的一刻趕到？又為何那麼巧，給官兵看到你是被晉王的人馬所救？你可曾想過……”

“念卿來瞧，”晉王手持馬鞭朝遠處一指，“這便是我晉地風景，山之陽，水之湄，天險雄關，鬼斧神工，真好，真好……”

“報——”傳令兵飛身上馬，屈膝半跪在晉王跟前，“晉陽有告急軍情送達，請王爺速速回營，遼州一線……”

念卿，人生之短如白駒過隙，大丈夫生當雄圖翼展，青史留名……念卿，本日我如困獸，你似雛鷹，難為天下計，然十年之期，我定能突破樊籠，你也將羽翼漸豐，待當時我坐龍庭你掌千軍，笑聊天下事，海內儘清平……這是誰說的話？是衛伯齡？沈思搖點頭，甚麼前塵甚麼舊事，回顧望去竟滿眼皆是“過”與“錯”。

“來人！”兩名衛兵回聲進賬，沈思用腳尖挑起那顆人頭踢向來衛兵，“將衛叔遠的人頭用石灰水泡了，包在絲帛內送去給襄樊郡王，以作犒軍之禮，就說是我沈思敬贈！”

聞聲腳步聲，衛謙遲緩地轉過甚，眯起眼睛吃力將目光聚焦在沈思臉上，彷彿不熟諳普通，足足老半天賦翕動著粘澀的嘴唇問道：“我的時候到了嗎？”

部屬倉猝奉上公文：“稟王爺，一支三十萬眾的朝廷雄師俄然由廣平府攻向晉原，遼州一線已全數敗潰，敵軍長驅直入殺奔晉陽而來，沿途州縣垂危，孫長史處無將可遣無兵可派，現請王爺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