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一章[第1頁/共3頁]
這位本初公主闊彆故鄉,前來中原,名為和親,實與戰俘無異。一起之上,因著本初侵犯國|土,又兼有無數同袍戰死,軍中兵士深為切齒,雖在贏綿嚴令之下,無人敢前去惹事,旅途安樂,卻也受儘冷眼。她既感委曲,又覺驚駭不安,仇恨焦炙,悲楚憂愁之下,也曾萌發死誌,然想起肩扛重擔,也不敢肆意妄為,好輕易捱到了都城。又比及了天子降旨,受封入宮。她自幼從師,熟稔漢土風景,婕妤在宣朝宮廷是個甚麼位份,她自也曉得。但是身處此境,是為妃還是為奴,於她本身都冇多大彆離了,也並未閃現甚麼喜怒。隻於這日淩晨時分,清算打扮了,就用一乘小轎,跟著兩個寺人,並隨她前來的侍女,一道送入了皇宮。
蕭清婉揣摩著天子的意義,將那離養心殿甚遠的一間慶壽堂做了那位公主的住處,其他服侍宮人並百般份例,皆按著婕妤的份例,規端方矩的安插了,既不逾矩,亦不苛待。德妃慮道:“此女遠道而來,雖說皇上封了她個婕妤,究竟也是公主之尊。一應隻按著婕妤的規製來,皇上不指責麼?”蕭清婉笑道:“指責?你瞧著罷,皇上隻怕再不會多瞧她一眼的。再者,本宮聽聞,這位源紫玉公主精通我們本國說話,於漢邦民風亦很有體味,也不必費心顧問了。”德妃於此女不甚體貼,隻聽皇後說天子毫不會寵幸於其,便覺鬆了口氣。又忽的想起一件事來,便笑道:“另有一樁故事,要說與娘娘聽。”因就講來:“在建福宮住著的那位黃秀士,娘娘可知?”
蕭清婉掃了他一眼,說道:“大夥都說這孩子長得像皇上,眉眼口鼻冇一處不像的。”又笑道:“你們是親兄弟,就是長得像些,那也冇甚麼希奇。”贏綿亦自發講錯,不好再說甚麼,隻起家出門叫人將那兩擔禮品抬在廊下,又走返來講道:“些許薄禮,不成敬意。還望母後不要嫌棄。”蕭清婉見那擔上,綾羅綢緞,錦盒高堆,不由說道:“你遠征辛苦,纔回都城,不說好生安息,又急著辦理這些做甚麼!”
按著端方,新入宮的妃嬪待三日以後,方纔往坤寧宮覲見皇後。但源紫玉身份殊異,與凡人分歧,入宮以後便先行往坤寧宮去,與六宮正主叩首施禮。
肩輿行至坤寧宮前便即落下,坤寧宮門上的宮人上來打起轎簾,將這位前本初公主、現在的安婕妤攙扶出來,引往內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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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般想了半晌,她隻覺心中亂如麻團,諸般思路紛至遝來,一時竟理不出個眉目,不由一陣躁亂,便隻叮嚀穆秋蘭將贏綿送來的物事造冊入庫。
蕭清婉坐在上首,看著安婕妤叩首已畢,方纔笑著令宮人前去攙扶,又叮嚀賜座。
蕭清婉聽畢,點了點頭,未再言語。德妃又看了一回小太子,外頭便有她宮裡人來尋,說四皇子醒了不見她,正在哭鬨,她便去了。
贏綿又坐了半晌,吃了兩盞茶,便起家告去,蕭清婉著穆秋蘭送了出去。
進得皇宮,雖則此女亦出身皇室,然天朝皇城與那本初小國,那等氣勢恢宏,華貴堂皇,自不成同日而語。源紫玉雖是心如死灰,但眼看這等名勝,也不由暗自感慨。
安婕妤聞說,提衣上階,徐行入殿,隻見這殿上各處雕梁畫棟,塗油抹朱,百般安排敞亮的直晃人眼,兩旁宮人森列,皆垂首侍立,堂上微嗽不聞,沉寂無聲。她走上殿來,行至堂中,一眼便瞥見一名穿錦著緞,頭戴鳳冠的美女兒端坐在寶座之上,心知此便是這六宮之主了,便款款下拜,口呼臣妾,行了叩拜大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