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一章[第1頁/共4頁]
贏烈公然是累了,沾上枕頭便已入夢。蕭清婉卻在旁展轉反側,窮思苦想,直捱到後夜方纔淺淺睡去。
姐妹兩個商討安妥,蕭清婉親身執筆,謄寫了名冊,隻待呈遞禦前。兩人就坐著說些閒話。
小許在廊上擰乾了衣裳,才走進房來與皇後打千存候。
蕭清婉聽到如許動靜,頓時如墜冰窟,周身冰冷不已,粉麵也為之一白。皇宸妃於朝政不通,見她麵色有異,隻開口欣喜道:“皇上看你甚重,父親又效力朝廷多年,位高權重。皇上不會聽這等閒言碎語,就要如何的。你快休往內心去。”蕭清婉緩緩點頭,沉聲道:“姐姐你不明白,武呂二後為千古帝王所忌,這秦鏞竟將咱家比作呂氏,真是其心可誅!禦史言官,自來是靠嘴皮子工夫用飯的,這也還罷了。我內心憂愁,隻怕他戳了皇上多疑的心機。”此事,皇宸妃幫不上甚麼忙,隻得閉口不言。蕭清婉心中有事,也偶然再留她坐,隻待雨停,便著人送她回宮不提。
蕭清婉打發了那內監拜彆,穆秋蘭笑道:“上一次選秀,二皇子年事還小,隻與了大皇子兩個。現在,也輪到他了。”蕭清婉卻伸出三根春蔥般的玉指比了比,說道:“皇上此舉,有三個意義在裡頭。一來呢,二皇子年事也到了,該是立室的時候了。但是皇子正室,不能妄定。便先與他納幾房姬妾,摒擋摒擋家務。二來,二皇子前番平亂有功,也算有個嘉獎的意義。這其三麼……”她說至此處,俄然笑了,又道:“皇上當年冤枉了二皇子的生母,又讓二皇子受了這些年的委曲,約莫也是想賠償賠償罷。”青鶯是曉得皇後那些昔日舊事的,便笑著介麵道:“皇上與二殿下的心結開釋,二殿下也可算苦儘甘來了呢。”蕭清婉卻點頭道:“他那人是個實心眼兒,隻怕冇這般輕易。”
贏烈聞言,麵上不動聲色,口中說道:“你的意義,皇後越俎代庖,乾與朝政?但是朕既離京,京中天然要有一個妥當的人,與朕看家。皇後自入宮來,甚合朕意,朕故此放心。”秦鏞垂首奏道:“皇後孃娘秀外慧中,母範天下。皇上鐘愛娘娘,既是道理當中,也是造化之福。但是皇上若為此故,便默許蕭氏一族肆意行事,導致外戚勢大,隻怕昔日呂氏之禍又在麵前。”贏烈麵沉如水,久不開口。秦鏞垂首噤聲,心中也非常不安。好半晌,贏烈方纔道:“你說的,朕記在內心。你去罷。”秦鏞這才拱手辭職,出了門,還擦了擦額頭。
蕭清婉便說道:“你這孩子,甚麼要緊的事兒,雨裡頭跑過來!瞧這淋得,通身高低再冇一處乾的地兒了。一會兒得了風寒,可如何好?”一麵就呼人倒滾茶來與他暖身,一麵就問道:“你如許急著跑來,但是有緊急的事兒?”小許擦了把臉,氣喘籲籲的道:“是主子的徒弟打發主子來與娘娘遞句話,主子還在禦前當差,就是趕著這陣雨纔敢過來,雨裡冇人瞧見。”便將張鷺生所捎之事,敘了個原委委曲。
贏烈在書房靜坐,自忖道:蕭鼎仁是當年幫手朕即位的功臣。這十七年來也一向忠心耿耿,未見異端。此次平亂,她雖身攜兵符一月之久,卻也並未擅自調遣挪為己用。便是回了京,她交還的也痛快。京中一月,據安親王的密奏,也並未有超越之處。她父女二人並他們部下的那起人,該當是能夠放心的。但是秦鏞所言,卻也不得不慮。幸虧乃父為一文臣,手中無有兵馬大權,今後隻需管束妥立便可。贏烈雖是個多疑多思之人,究竟與蕭清婉情分不淺,蕭鼎仁又是他股肱之臣。若非萬不得已,他是決計割捨不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