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章[第2頁/共4頁]
至晚間,贏綿醒來,用過晚膳,贏烈與他秉燭夜談,問及軍情等事。贏綿層次清楚,口齒清楚,闡發也算透辟。贏烈因其母之故,與他冷酷已久,本日見其為國著力,又顯出幾分才氣,不由也有些另眼相看。又正值用人之際,便將平日裡嫌厭贏綿之心,暫收了幾成。臨到禁燈時分,贏綿在這燕喜堂歇了,贏烈自又回寢殿睡下不提。
卻聽贏烈冷聲道:“話雖如此,但疑人不消卻不大適於朝廷。”語畢,也不再多說。隻叮嚀太醫與二皇子好生醫治,又稱贏綿一起辛苦,本日也不必出宮,就在此處安息。蕭清婉說了一會兒的話,便有些神乏,就告彆回宮而去。贏烈親送她出去,返來見贏綿已然睡下,便到外間堂上,將朝中重臣儘數招至,言說了本初事件,商討了片時,便下旨令徐文達率部儘力迎敵,莫華忠任其副將,協同作戰。又將南海上的兩隻海軍調往,聽候徐文達調遣。又另下一道密旨:賜莫華忠臨時便宜之權,若徐文達有不臣謀逆之行,則斬殺當場,不必上奏。
文燕看他睡熟,隻在他身上摸了一把,就下來了。望望四下,見一人自葡萄架底下晃了疇昔,便悄悄一笑。
本來,由她遞送入宮,再經皇後交予天子本無不成。但如此一來,不免就有構陷之嫌。倒不如讓天子本身的人,將其搜出呈上。贏緯那不臣之心,已非一日兩日,如方纔那般宣之於口,也是常見之景。如此這般,也不算冤枉了他。
蕭清婉嫁做人婦已有光陰,眼下腹中又懷了贏烈的種子,與贏綿昔日那點點舊情早已泯冇,但究竟訂交一場,現在見他醒轉,內心也鬆了口氣。
這兩人做了十多年的父子,這在一個屋簷兒底下睡覺,倒還是頭一遭。是夜,贏綿躺在床上,展轉反側,隻細思對於榮王之計,想了一陣,忽而憶起蕭清婉身懷有孕一事。雖早已曉得這不過是遲早之事,然現在得知,心頭仍如被針紮。又想到今後局勢,竟有些陰沉可怖。這動機隻在貳心中一轉,便即壓了。
此事雖早在贏烈料想當中,但現在聽聞,仍然恚怒不已,喝道:“本初王,當真是蛇心豺性!先帝當年,就該儘誅其族!一念之仁,竟變成本日之禍。可見與此等背信忘義之輩,無信可談!”蕭清婉說道:“皇上,二殿下剛纔說,本初王寢宮屢有中原人出冇……”贏烈微微點頭,麵色陰沉,很久方纔道:“朕內心隻疑兩人,但這二人不管是誰,都將使朕腹背受敵。”蕭清婉心中迷惑,這此中一人必是榮親王了,那另一人又是何人?卻聽贏烈又道:“徐文達此人雖是英勇鏖戰,然……”蕭清婉微怔,便即道:“皇上,徐將軍為人忠義,心中存一股血勇。如許的人,必知恩圖報。朝廷既有恩德於他,他該當不會行出叛變之事。”
卻說那皇城守門衛士,忽見二殿下策馬奔來,纔到跟前勒住馬頭,二殿下卻從頓時跌了下來。世人倉猝上前,將其救起,見他麵色青白,一身風塵,便知是急於趕路的原因。當即便有人趕去報與天子,世人又七手八腳將贏綿抬入宮內。
贏緯又問道:“我那些貼兒,你都收好了?”文燕點頭道:“擱在書房架子上頭的書奩裡了,你放心。”贏緯是個渾人,未聽出這話有甚麼不對,又是吃多了酒的人,未幾時就躺在椅上,齁齁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