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急奏[第1頁/共3頁]

十七日，昌平、順義災黎也至，數萬之眾聚於城下。

燕郊芳歲晚，過了四月，都城才垂垂有了些春日的氣味。恰是草長鶯飛的好時節，闔京百姓卻冇有春日的慵懶閒適，瘟疫已散至都城周邊畿輔數地。

申時，災黎所攜糧食所剩無幾，入城之聲複興，數萬災黎跪於城下，請開城門。

周至誠停了一會，待情感規複，又說道：“皇上！臣本日來實為城外百姓請命，願皇上憐城外災黎淒苦，早下聖諭施救。”說完又是叩首不止。

四月十二日，昌平急奏：上天降災，瘟疫風行，自三月至今，感染至盛。有一二日亡者，有朝染夕亡者，日每不下數百人，甚有百口全亡不留一人者，排門逐戶，無一保全。

周至誠固然比不了張揚的狀元出身，當年殿試也是一甲榜眼。從翰林院編修再到窮京官，再到處所，苦苦熬了二十多年纔有本日順天府尹一職。聽了崇禎之話，心頭一驚，冇想到張揚中了進士冇幾天便已白衣入相了。

崇禎見他半晌無話，心中不悅，臉立時板了起來。周至誠從速說道：“報皇上，畿輔疫情慘痛，現已伸展至數州各縣，大有向京師分散之勢。”

中午，河間府災黎再至，要求入城。順天府再下嚴令，都城九門儘數封閉，京師衛戌軍隊開至城頭，以備彈壓。

崇禎現在正坐在禦書房內由賈德明發功療疾，擺佈彆離站著張揚與張國柱兩名文臣武將，賈德明則盤膝坐鄙人首，右手捏了訣，直指崇禎麵門。

崇禎聽了也是眉頭舒展，一臉沉重，說道：“朕昨日已看了各地奏報，心中也很焦心。天降此疫，朕與眾臣工也是束手無策，唯有安撫各地哀鴻，叫百姓不至於流浪失所。”他沉默了一會，又抬眼看了看周至誠，俄然又說道：“你是萬曆四十六年的進士？”

周至誠打動得雙目泛紅，以首叩隧道：“皇上知遇之恩，臣粉身碎骨不敷以報萬一！臣於四日前已戒嚴了都城九門，自十五日至今，京畿各縣逃疫百姓分抵城下，臣不敢妄開城門，特來向皇上請旨。”

……

順天府尹周至誠到差不敷半載，突遭此變，焦頭爛額之際不敢妄下定奪，騎了快馬奔赴宮中要求麵聖。

崇禎微微展開雙眼，見了身邊垂手而立的王承恩，低聲問道：“甚麼事？”

四月十三日，順義急奏：瘟疫高文，滅亡枕藉，十室九空，乃至戶丁儘絕，無人收斂者。

房中靜極了，他看了看了四周，張國柱是認得的，張揚當日狀元遊街之時也曾見過，下首還坐著個黃冠道人，心中有些不屑，一時也便冇有說話。

崇禎麵色立變，西北之匪情已讓人焦頭爛額，現在北都城外又稀有萬人聚在一處，如果順勢立起了反旗，豈不是更加腐敗了。想到此處，崇禎謔然站起，朝賈德明擺了擺手，表示他停息發功，雙眼盯著周至誠正色問道：“百姓可有嘯聚之舉？”

衛戌軍隊未得指令，不敢彈壓，成作壁上觀之勢。官兵多為京畿後輩，眼看城下父老衣食無著，心中不忍，請願開門，無果。

周至誠躊躇了一下，俄然跪在地上說道：“皇上！城外災黎皆是倉促出逃，僅攜一日口糧，昨日便已斷糧。昨夜又起大風，臣心中無窮擔憂，今晨登城，已見殘弱之人凍斃屍首。臣身為處所父母，見此人間悲劇，有力施救，心中之哀思，無以複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