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2渾水摸魚[第2頁/共5頁]

“好,好,唱得不錯,不錯！”杭州將軍府後衙花圃裡,身著猞猁皮翻毛坎肩，滿臉絡腮鬍子的杭州將軍郭丕帶頭鼓掌喝采,他身後的幾個侍從也紛繁鼓掌,戲台上一溜參與彩排的職員躬身稱謝,郭丕又轉頭對在一旁哈腰候著的班主道,“明日皇上就將到達杭州府,明晚的演出若像方纔這般出色,本將軍重重有賞！”

班主立馬狗腿隧道：“將軍存候心，這幾齣戲是敝班最特長的,杭州府一帶的梨園行裡尚無人能及,到時定能讓聖上和將軍您稱心快意。”

“睡著了嗎？”朱和均一聲不肯定的扣問把我從沉醉中拉了出來，我睜眼以望，驚問：“啊？這就彈完了嗎？冇有了？”

朱和均起家，走到窗邊，默了半晌，才道：“還記金陵的將軍署嗎？”

“這我還能誆你？”班主望了那小夥子一眼，臉上帶了幾分嚴厲道，“不過，你小子得給我用點心，聽到冇有，剛纔有一張琵琶彈錯了兩個音，是不是你啊？”

飯桌上一時沉寂，不似以往幾日經常有打趣話飄過。我決計裝出一副專注於飯菜的姿勢，但仍不時感遭到有兩道和順的目光往這邊飄來。飯畢，像平常一樣，朱和均主動清算碗筷去洗碗，我則抱著琵琶回了本身的房間。

洗漱過後，上床安息，卻思路萬千，直到後半夜才含混疇昔，若非朱和均來叫，我恐怕要睡到日上三竿。坐上馬車一起奔馳，到了將軍府仍然遲了，眾目睽睽之下受了班主一番怒斥才灰溜溜地鑽到步隊中持續“摸魚”。因是早晨便要獻藝，排練隻停止了半日，下午便放了我們在指定的院落裡歇息，好養足了精力在康徒弟麵前一顯技藝。

我連連地點頭，道：“喜好，太喜好了！這曲子叫甚麼名兒？”

“《送君》。”我望著他的眼睛，安靜地答道。

“甚麼彷彿，千真萬確！” 挑起這話題的人斬釘截鐵道，“我孃舅剛跟著他店主從姑蘇返來，說是那女子姓……姓王，對，冇錯，姓王，年方二八，也就是一清秀才子，並非甚麼傾國之姿。依我看，我們梨園裡幾個旦角的麵貌可都擔得起‘娟秀’二字，若真有機遇在皇上麵前露臉，那《梅龍鎮》也不是不成能在我們杭州府再演一回的嘛！”

“《歡樂》？”我咀嚼著曲名，讚歎道，“剛纔聽曲時，就隻覺著一片春光明麗，心底泛動著淡淡的歡樂！這名兒好！”

“這些日子，有你在身邊，我隻覺著日日都如陽春三月普通，內心歡樂非常，便想著要寫首曲子，送給你。”朱和均淡淡說著說著，從懷裡取出一個本子來交給我，“給，這是這首曲子的樂譜。明日一彆，你我大抵就不大能夠再見了。宮中餬口不易，倘若碰到甚麼不快意，你便彈彈這首曲子，或可稍減煩惱。”

人群收回一陣驚呼又散了開去，三三兩兩地坐著開端群情，有人拍著今晚主演杜麗娘鐺鐺的旦角的肩笑道：“今兒你可得好好唱啊，唱好了，保不齊就被皇上看中進宮當了娘娘呢，那可真真是飛上枝頭變鳳凰啦！”

“出去吧，門冇鎖！”我起家拿好琵琶坐到桌子旁，調好音轉頭望向在我劈麵落座的朱和均時，卻見他左手拎了把二胡，右手卻手心朝上，似在問我討要東西。我一愣，他卻笑道：“琵琶的技能我已傾囊相授，現下已冇甚麼可教的了，你的悟性比凡人好太多，以你現在的程度，在梨園裡伴奏是綽綽不足，不需再練了。這幾天我新寫了一個曲子，現在彈給你聽聽好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