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篁園[第1頁/共3頁]

看著兒子一副如喪考妣的神情，劉肅語聲一厲喝道：“那失德敗行的婦人，一定你還心存念想？那三封太子親筆是你親手截獲親眼所見，莫非你還心存甚麼幸運不成？”

臉孔清臒黎黑的劉肅已年過半百頭髮尚烏，蓄了寸長的髯毛，臉孔隻能稱得上端方，一雙黑眉稠密似鐵掃帚，眉下一雙頎長眼一抬就寒芒立現，傲視間頗令人生畏。他出身冀州豪門屬大器晚成之人，年過三十才中了寶和十四年的進士，當了三年清寒翰林後慧眼如炬地認定了尚是四皇子的當今以後，就一起官至亨通青雲直上至今。

有在金黃色枝乾上鑲有碧綠線條的琴絲竹；有枝乾短粗並向外凸出好似羅漢大肚子的佛肚竹；湘妃竹枝乾上生有花斑，枝型青秀婀娜；斑葉苦竹在葉片上生有斑白圖案。彆的，另有龍鱗竹、碧玉竹、雞爪竹等不一而足。

“建狩七年玄月，有錦衣衛奉詔收付遼東總兵許思恩入昭獄。時太子逢其事，曰：斯逝者已逝，著令犯者以其功抵其過足矣。帝令止，問曰殺人者可功過相抵，則一國之綱常何存？太子慚，乃退。帝顧擺佈曰，太子文弱，守成足矣，辟土不易！”

史普躬身阿諛道：“看來等曾秩曾閣老致仕後，東翁首輔之位也是唾手可得，小老兒在這裡先恭賀一二！”劉肅哈哈一笑道：“全仗了先生，當年若不是先生來投與我處，我也是不敢生了這妄心的。”

劉泰安一時候噤若寒蟬麵赤如血，隻得唯唯應諾躬身退下。

曆朝曆代禁中專設有起居舍人記錄天子的言行，此中左史記事，右史記言，以正天子不對示後王之用。今上自登大寶後政事勤懇脾氣日穩，等閒可貴窺見聖意。積年的起居舍人都恪守宮規口風甚緊，誰都不輕易探聽到甚麼動靜。但天子也是人，偶然說過的話做過的事不想詬病於先人，就會令人焚燬起居注的內容。年青的舍人們偶然不免忽視，在那銅熏爐內偶爾會留下未燃儘的碎紙片。

榆錢衚衕，劉府。

史普忙躬身謝過，一時候篁園裡談笑晏晏賓主儘歡。

劉肅聽得一陣眉飛色舞。

正在這時聽聞劉府裡要招攬幾位清客，史普善於變亂為人油滑又自大才氣，不想灰頭土臉的回籍，就順勢成了劉府的座上賓。但貳心機穩沉，在劉府裡虛與委蛇張望了好久後才奉上了本身的投名狀。

說到這裡，劉清除明的眼裡垂垂染上狂熱，“與那鄭氏有染，就證明太子不但心性脆弱不堪大用，還私德有虧。今上向皇後有了交代，向朝臣有了交代，廢黜太子另立明德之儲君實屬無法之舉。這個當口冇有動靜就是好動靜，此次千載難逢的機遇教我們抓住了，剩下之事就是緩緩圖之了。”

幾年下來這些竹子在園中長得更加肆意豐厚，經了霜凍以後矗立蒼翠不見半分頹像，甚有遮天蔽日之勢。劉泰安不愛來父親的書房，除了父親常常愛對他多加怒斥以外，就是因為這園子裡風勢稍大就顯得影影幢幢，入夜後其步地更是駭人。

史普謙然一笑道：“至公子心機熱誠又是少年伉儷，那鄭氏又有一副可貴的好色彩，至公子不捨乃是長情！何況京中少年不知稼穡多紈絝，至公子卻已是高中探花領了差使在宮中端莊行走了。”

見兒子懊喪，劉肅微抿了嘴角語氣一轉微淺笑道：“太子殿下思慕於鄭氏，是鄭氏的福分，也是你的福分。那鄭氏聰明的話定會藉此次機遇假死脫身，他日為皇家誕下子嗣，為妃為嬪的好日子還在背麵。要曉得東宮太子大婚五載至今膝下猶虛，鄭氏腹中這胎多麼緊急，瓜熟蒂掉隊如是個麟兒那就是皇家頭一份。你成全了太子的念想，不但太子感激你，那鄭氏也會感念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