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執子之手[第5頁/共5頁]

她嗤笑了一聲，舉頭問道，“那多遲早纔算完？我何時才氣不消喝它？”他沉吟很久，答道，“比及阿誰孩子安然去了金陵，入了宮，或許便不消了。我尚且需求些時候，北平、京師、另有這裡幾處人馬，幾個重中之重的人。算來也不過就是兩三年的事。”

他有些得意的笑了出來，“十指連心，我的指尖是熱的，我的心也是，我的血也是。阿笙，我本來就是個熱血兒郎。”

厚重的油絹暖簾挑開，一陣清冽的寒氣倏然湧入房中，李錫琮身披玄色鶴氅躍步進得上房。周元笙這日可貴來了表情，安閒書案前描著花腔子，驀地裡被那冷風一激，頓時手上一僵，乾脆停下筆，站起家來迎了上去。

周元笙心下獵奇，亦近前去看，隻見他臨的是一副楊凝式的韭花帖，原書略帶行體，蕭散有致，他卻一改筆鋒肆意遊走，其意更近草書，倒也更添狂放之趣。

她內心的疼痛再度被他陡峭的聲音激起，“我說過，我不過是一個荒唐弊端下的產品，阿誰弊端裡向來就冇有愛。我不但願我的孩子，有朝一日再步我的後塵。可惜，如果統統順利，我的第一個孩子，恰好就是我當日的寫照。”

李錫琮聽了這話竟也冇有不悅，還是一臉淡然，隨便把玩著一柄鎮紙，回道，“我不是醫官，她的病我治不好。”

她半日不言語，李錫琮已順著她的目光看到那碗湯，兩下無話，各自沉吟。隔了一會，他俄然開口道，“你不想喝就不要再喝了，我眼下還忍耐得住。”

話音既落，屋內卻無人答話，內臣自是眼望李錫琮，周元笙亦好整以暇地看向他，彷彿隻等著他發一句話，或是立時有所行動。李錫琮微微點頭，便即端然坐到了椅中，淡淡道，“曉得了，你下去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