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章 輕煙樓上[第1頁/共3頁]

二人在一張酒桌後坐下，那小二大抵早得了叮嚀，不等人問，便奉上一桌酒菜，湯顯祖自斟一杯，對葉小天笑道：“你不要客氣，我這些朋友都渙散的很。你儘管聽戲喝酒，不消睬他們。”

那攘開他的那人瞋目轉頭，剛要喝罵，小公爺淡淡隧道：“你跟個醉鬼計算甚麼？”他頓時滿臉堆笑地扭過甚去，殷勤地扶住那位小公爺，道：“小公爺說的是，與他們計算，冇得降了小公爺您的身份，小公爺您慢著點兒……”

葉小天布衣出身，一貫不太講究那些煩瑣的禮節端方。自從入了宦海，倒是不得不講究，現在一見這些人如此率性，甚覺投緣，便在湯顯祖中間坐下，自斟自飲，聽曲為樂。

說完，湯顯祖轉向中間一席的一名公子，大聲先容道：“這是我剛結識的一名朋友，姓葉，也是擅唱曲兒的。”那公子笑著向葉小天點了點頭，揚了揚手便算打過號召了，還是小扣膝蓋，隨那戲曲節拍點頭晃腦地哼唱著。

葉小天推讓道：“方纔聽張兄唱了一段，功底之深厚，小弟我但是千萬比不了的，就不要獻醜了吧。”

待那正末唱完退到一邊，葉小天賦曉得此人竟然不是伶人，而是湯顯祖這些朋友中的一個。趁他興沖沖地了局喝酒，接管彆人批評的時候，湯顯祖對葉小天道：“此人姓張，張泓愃。乃是南京兵部尚書家的三公子。”

輕煙樓，金陵十六樓之一。｜ .[2][3][w][x]郡樓閒極目，風采錦屏開。玉腕揎紅袖，瓊卮泛綠醅。整齊淩倒景，迢遁絕浮埃。本日狂歌客，新詩且細裁。輕煙樓高基重簷，淩絕塵上，棟宇宏敞，雅士雲集，乃是一處權貴後輩經常堆積的地點。

張泓愃喝醉了酒，不依不饒地還在吵罵，俄然又有幾個衣衫襤褸的人走到他麵前討錢討吃的，張泓愃怒道：“滾滾滾！都給我滾！你們這群該死的騙子，方纔那人好歹還舉個破碗，你……你們連碗都冇有，還想騙老子。”

湯顯祖被葉小天扶著下樓，打個酒嗝兒道：“那……那人是魏國公家的小公子，拍……拍馬屁的阿誰厚臉皮是刑部芮……芮尚書的公子……”

葉小天推讓不過，幸虧這齣戲他也熟的，便站起來與他們合演這齣戲，葉小天就扮了安祿山，這齣戲裡除了唐明皇，就數安祿山和楊貴妃戲份最重，扮楊貴妃的那位荊兄內疚作態，假聲細嗓兒，非常投入。葉小天見他如此放得開，便也不再顧忌，把那安祿山調戲楊貴妃，兩人勾搭成奸的景象演得惟妙惟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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湯顯祖對葉小天道：“來，我們先聽著。”

葉小天向前一指，道：“你看！”

葉小天道：“不是，小弟到貴州纔不過兩年，之前一向住在都城的。”

湯顯祖點頭笑道：“本朝自建國以來，就冇幾齣拿得脫手的戲，唱來唱去，還是元朝時候的那幾齣雜劇，終有一日，我得寫幾齣能夠傳以後代的好戲來……”

張泓愃喝得醉醺醺的，身子搖擺不止，那玉青色袍服的小公爺走到他中間時，討厭地用手帕捂住了鼻子，後邊頓時搶上一人，把張泓愃往中間一攘，道：“讓開，好狗不擋道兒。”

現在正唱戲的就是個正末，一聽那詞兒，葉小天這個資深戲迷就曉得，這是唱的一出《漢宮秋》。那些正在喝酒作樂的人見湯顯祖來了，也不起家，隻是笑著向他招了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