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千呼萬喚始出來[第2頁/共21頁]

“嗚……嗚……”瞬息之間，霧氣深處也傳來了嗩呐聲，婉轉及遠，久久不息。

崔軒亮又慌又急，哭道：“叔叔，你快喝下去啊！”正抽泣間，肩膀上卻按來了一隻手掌，溫熱輕軟，隻聽他淡然道：“小施主，讓我來吧。”說話間伸出指來，便朝方纔那“水突穴”悄悄一點，哧的一聲，勁氣透體而入，崔風憲立時喉嚨轉動，那藥水便已滑入喉中。

一時候，白雲天麵前烈風高文，那單刀還將來到麵前，一股刺目強風便已襲來，逼得他睜不開眼。貳心下大駭，萬冇推測敵眾裡還藏著一名絕世妙手，倉猝下吃緊向左閃避，豈料那柄單刀半空旋飛，仍朝本身胸口射來，似已算準了本身的退路。眼看敵手的武功深不成測，那白雲天更是驚駭，情急下隻能迴轉了寶劍，便朝單刀硬架。

眼看父子倆怒衝冠，隨時都會翻臉脫手，不孤子卻也不怕，隻笑道：“小兄弟，我們並肩作戰。小的給你，大的給我。”

崔軒亮對白家父子本有好感，可連著幾番事情鬨下來，卻不免悔恨之至。聽得不孤老道叮嚀，那是正中下懷了，他大喊一聲，擺開了拳腳架式，正要疇昔搦戰，俄然間腳踝給人悄悄一觸，卻有一隻手放了上來。

眼看崔軒亮異想天開，放聲呼救，朝鮮武官都忍不住啞然發笑，自知周遭百裡內並無一艘船，便朝己方座船走回。堪堪踏上了行板，猛聽“咻”的一聲，霧氣裡騰起了一道火光，隨即傳來“轟”地一聲爆響。

一片沉寂中，那東洋人握住了崔風憲的手，喃喃地說了幾句話。眾船伕奮力朝他身上去推，大哭道：“走開！二爺如果有救你，那也不會死在這兒！走開！走開！彆纏著他了！”那東洋人毫有力量，給世人伸手一推，便已跌坐在地。眼看機不成失，崔中久把手一揮，三名武官同時閃電般探手出來，便朝那人頸、肩、腕各處要——害抓去，那東洋人好似神智全失，茫茫然不知防備，眾武官心下大喜，堪堪到手之際，猛見那東洋人手臂暴長，竟從崔風憲的腰間抽出了匕，便朝眾武官削去。

那中年美婦白淨仙顏，與白雲天有幾分神似，當是他的孃親無疑。公然白雲天低聲便道：“娘，一點重傷罷了，您彆在這兒婆婆媽媽、大驚小怪的，好生丟人。”那美婦嬌嗔道：“丟甚麼人？你打鬥受傷，娘連瞧都不能瞧？”

很久很久，那“目重公子”將身子一轉，便又把石棺負到了背後，想來是讓步了。世人看在眼裡，都鬆了口氣。

聽得此言，徐爾正又“嘖”了一聲，叱罵道：“大人，您又來了！實在您雖隻是舉人出身，可文學成就之高，倒是當朝罕見其匹，怎能自暴自棄呢？依老夫微見，大人若要再上一層樓，當務之急不在升官，而在養望。”

白璧暇定力過人，此時兒子怨懟，旁人挖苦，他還是不見喜怒，隻淡然道：“雲天，先扶你娘歸去。張勇、李成，號召大師上船，我們要拔錨了。”

世人驚詫，轉頭去看，卻又是崔軒亮來了。隻見這孩子哭紅了眼，跪倒在地，緊緊抱住了張勇的腿，哭道：“軍爺……您是我們百姓的武官，不能拿他們的錢，您如果缺錢用，小人這兒也有……”說著從懷裡取出一把碎銀，捧於掌上，不住哭泣。張勇又羞又怒，喝道：“誰說我要錢了？你把手鬆了！”舉起腳來，往崔軒亮身上一踹，碎銀滾得滿地都是。那崔軒亮一不敢還手，二不敢放手，隻顧抱著那人的腿，嗚嗚抽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