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蝶幸[第2頁/共5頁]
天子擺手道:“這些話朕聽很多了,冇意義,朕老了,瞥見你們這些年青人,就像回到了疇前。你才十五,想必進宮光陰不長,你可知,鸞清宮之前住的是誰?”
“本年幾歲了?”天子凝睇著她。
小石頭搶在前麵開口:“回皇上的話,鸞清宮一向冇有娘娘和小主居住,內侍省隻派了一名寺人和一名宮女賣力平常灑掃。”
“皇上!皇上!”周良的聲音又尖又細,現在聽起來分外刺耳,“那但是鸞清宮!”
“回皇上的話,恭定皇貴妃已仙逝多年,這鸞清宮並無人居住啊。”
天子惡感地皺眉:“說了你一句,你便跟朕打草率眼了。”
隻聞另一人木屐踏在青石磚上,噠噠朝內裡走來,半晌後驚呼:“哎呀,好標緻的胡蝶!”她的聲音清婉如春雨叮咚,帶著一絲初春的氣味,直教人暖到了內心。
“小石頭,這是甚麼胡蝶呀?尾巴這麼長,真都雅!”
“前朝有詩雲,‘願因三青鳥,更報長相思’。”天子喜不自勝,撫掌道,“現在朕得一靈蝶,若能為朕覓得良緣,隻怕叫王母娘孃的鸞鳥也自愧不如啊。”
周良見天子肝火消去了大半,帶了幾分怯色摸索道:“皇上到了哪處,便是哪處娘孃的福分,既是福緣,全憑天意,主子不敢多言。”
朝廷下旨,命內臣於各省采選適齡女子入宮。當選者根據大家資質,或被納為天子與王親妃嬪,或被選為宮女陪侍。一時候宮中四周可聞鶯鶯燕燕,可見繁花似錦,後宮如沐春光。
阮嘉低頭輕聲道:“奴婢寒微,豈敢與皇上比擬。皇上幼年有為,勵精圖治,是大周子民之福。”
“好你個靈蝶,你要把朕累死是不是!”天子氣喘,還是踉踉蹌蹌追了上去。
阮嘉大駭,忙跪下道:“奴婢不敢!”
她曾經也哀歎過運氣不公,十三歲豆蔻韶華,就被迫入宮做了粗使宮女。現在想來,能在鸞清宮這個被人忘記的處所自在安閒地過了兩年,還交到了石泉如許的朋友,不知是多大的榮幸。
石泉那裡聽得出來她這些自我安撫的話,隻是一個勁地悔怨不已。阮嘉不準他捶胸,他便一遍各處拿拳頭砸在堅固的青石磚上,恨不得將手砸爛了去。
他叮嚀完諸事,退了出去。鸞清宮又隻剩下石泉與阮嘉二人,沉默不語,那藍綵鳳尾蝶也不知何時分開了杜鵑花叢。
周良本來記得當真,聽到最後一句亦大驚失容,低位宮女獲封本是極少的,更何況一舉封嬪!他懦懦道:“皇上……皇上,宮女越級晉封,恐怕分歧祖宗規製啊。何況嬪位以上,還須皇後孃孃的鳳印尚能……。”
“我……我也說不上來,大抵是我們種的杜鵑花引來的吧。”
思路返來,周良見天子仍然站在宮門口,他的前腳邁出一步又收了返來,自是一番糾結掙紮。他謹慎翼翼喚道:“皇上。”
那少女笑道:“宮裡人都愛種些牡丹芍藥,杜鵑是山野裡最淺顯的花,倒是宮裡的胡蝶冇見過,奇怪呢!”
“皇上您慢點兒!”周良深吸了一口氣,提著袍角小步跟上。冇過量久,他遽然變色道,“哎喲,不好……”
他身邊的侍衛正要上前,阮嘉忙抬開端來回道:“是奴婢嘴笨,不懂禦前禮數。石公公隻是擔憂奴婢說錯了話,惹得皇上活力,才幫奴婢回話的,還請皇上不要見怪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