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雲台[第1頁/共4頁]
三人久彆相逢,正巧提及這姐妹二人的邊幅,因她們的母親互為孿生姐妹,小時候楊慕芝和阮嘉長得極其類似。若不是楊慕芝虛長兩歲,個頭高些,怕是靠近的人也難以辯白。可隔了幾年冇見,如霜一下子感覺,她倆邊幅還是類似,氣質倒是大大分歧了。楊慕芝許是得了江南的水靈,加上氣性高潔,更加如空穀幽蘭般清絕出塵;阮嘉卻像是雨後初綻的桃夭,出落得嬌俏可兒,即便尚帶著幾分病容,端倪間已模糊顯得豔灼無雙。
玉綾簾子被翻開,耳邊傳來清脆的輕響,一名藕荷色宮裝侍女端著金盆巾櫛走了出去。她將金盆往花梨木架子上一放,向右瞥了一眼,正瞧見躺在床上的阮嘉睜大了杏眼一動不動地諦視著她。那侍女驚叫起來:“她醒了!快,快去奉告如霜姐姐,娘娘帶返來的人醒了!”
正在此時,暖閣的玉簾被挑起了一條縫,如霜小聲點頭迴應,掀了簾子出去。稍時又出去回話道:“蜜斯,前頭傳旨,皇上徹夜要來我們這兒用膳。”
落日透過鬆綠色的窗紗灑進了幾縷斜暉,她懶怠地展開眼,周遭的統統都在昏黃色的餘暉中帶著淡金色的重影。四下沉寂無人,初醒雙眼迷濛,原覺得這便是人身後地點的極樂淨土。稍時看得清了,一桌一凳,一窗一紗,方纔認出此地還是她並不陌生的皇宮。
不過稍縱即逝的一瞬,阮嘉彷彿看到了蘭妃眼中流過一絲非常的情感,眼角的笑意也悄悄淡了下來。蘭妃又執了她的手,展顏笑道:“姐姐早晨不能陪你了,你在這裡養病也不能大張旗鼓,一會兒讓人端了晚膳來。吃完記得服藥,再讓采薇、采芙服侍你沐浴換衣……”
蘭妃與如霜對視一眼,凝聲道:“你怎能不死?殉葬是皇上的旨意,你還活著就是抗旨的大罪,他一介侍衛又怎會曉得此中原委?”
阮嘉昏倒了幾日,恍忽時模糊瞥見人影交來回回,天氣暗了又亮。迷含混糊地,她感到本身躺在一張極其堅固的床上,鼻尖是淡淡的蘇合香。但身上的錦被將她裹得太緊,發了汗後更覺渾身濕熱難忍。阮嘉順手扯開褥子,牽動了乾枯的喉嚨,猛地乾咳了幾下,大口的寒氣吸進肺裡,逼迫著本身復甦過來。
蘭妃見她一時不語,柔聲慰道:“等你身子好些了,我讓母親進宮一趟,你扮作她的丫頭跟著出去。父親已經遷回都城,今後你就在府裡住著,也不消再遭這些罪了。”
話猶未儘,阮嘉亦非常訝然,如霜先前既說了蘭妃極受天子寵嬖,為何又像是受了莫大的委曲?
如霜見笑道:“這個表蜜斯,之前也慣會談笑的,這會兒如何倒成了個冇嘴的葫蘆了,不曉得的還覺得蜜斯喂她吃了啞藥呢。”
蘭妃瞥了她一眼道:“你這丫頭,也就仗著阿阮還病著,不能和你辯論。若等阿阮身子好了,十個你也鬥不過她去。”
蘭妃也不籌算坦白於她,纔將此事詳細道出:“你當時呈現得那樣俄然,我也是一時手足無措。幸虧祖公公奉告我,禦賜的酒乃是烏頭酒。我記得那草烏雖是劇毒,並不會當即致人死命。因而我們比及祖公公他們都分開後,從掖庭找了個剛死去不久的宮女與你掉了包,再將你藏在我的轎輦裡偷偷帶了返來。”
阮嘉奇道:“可我冇死啊,他莫非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