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朝廷的衣裳】[第1頁/共3頁]
“回了吧,”齊昱道,“讓禦膳房給太後送些解暑安神的湯去,替朕告個罪。”
周福應下,便命人去了。
溫久齡在鴻臚寺卿之位已有十年之久,其才氣卓絕之處,便是既能把想要求娶長公主的老高麗國君壓服到承諾迎娶宗親的庶女,也能把鬨獨立鬨得雞飛狗跳的和倫托與回鶻各部都安撫到歸順朝廷。
而最後的這個“溫”,便指的是現在由鴻臚寺卿溫久齡挑起大梁的溫家。固然人丁之旺、家底之厚,都比不上前四族,可若將前四族比作朝廷的巍峨身軀,那溫家便是朝廷的衣裳。
可朕乃一國之君,也犯不上和史官過不去。
齊昱感覺頭有些疼。
周太師沉聲道:“皇上,臣有一諫。昔年秦皇治旱,善用鄭國獻策修渠,關中後代乃有鄭國渠,現在我朝治水,亦是同理。山外有隱士外必有高人,兼聽則明偏聽則暗,臣覺得,當廣納天下怪傑之見,說不定可另覓他法。”
齊昱有些不明以是:“溫愛卿……”
在宦海中沉浮多年的經曆奉告他,每當今上一笑,環境必定不妙。
“皇上,臣罪該萬死!”溫久齡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目光落到溫彥之身上,隻見那白癡還是莊嚴地立在屏風邊上,定定地看著這邊,手上還捏著那隻軟碳筆。
可溫彥之的神情,仍舊莊嚴。
前幾日另有個郎中被貶去西北養馬了。
聽了這句話,溫久齡的五臟六腑都安穩了,便敏捷擦擦方纔眼角擠出的淚花,從善如流地站了起來:“皇上如此厚讚劣子,臣實在不敢當。”
“……溫舍人,亦是個十、分、儘、職的史官。”他聞聲本身這麼說。
……彷彿從站起來以後一向都在記啊,彷彿冇他甚麼事似的。
這麼快就不是罪臣了。
……該如何說他好?
此時才發明,父子之血脈,果然是件奧妙的事情。
“皇上,”清透的音色,冇有任何不安與顫抖地,穩穩傳來,“微臣有事啟奏。”
齊昱道:“賢王已然解纜前去淮南,尚還需七八日方可到達。統統賑災、籌措事件,吏部、戶部已派人跟從前去變更,此中短長繁多,若他們另有任何需求,你亦須幫襯各部。”
免了諸多虛禮,齊昱把譚慶年的摺子扔給了三公,“眾卿也都看過這份摺子了,按譚慶年所說,是否我朝就隻能在這河堤高低工夫了?”
前三者便是目前在位的三位公卿――周太師、林太傅、唐太保所攜領的門閥,厥後生亦多為飽學之士,三公不但貴為先皇顧命大臣,又是皇親國戚,三家之間姻親龐雜、人丁暢旺,鼎盛非常。
在他平淡的目光下,溫彥之冇有昂首。
一旁的屏風後,溫彥之漸漸停了筆,明眸微動,好似思考著甚麼。
唐太保道:“現在滎澤口堤壩每逢補過,都挨不過兩日,如果仍舊補了決決了補,始終是個無底洞。”
如許油滑油滑、哭窮賣慘比誰都在行的溫久齡,如何會有溫彥之如許呆頭呆腦的兒子?
齊昱彎了彎嘴角,就不能說些朕不曉得的?
戶部的許尚書適時在前麵彌補了句:“稟皇上,估計隻需八年。”
齊昱被他這突如其來的一跪嚇了一跳,趕緊虛扶一把:“溫愛卿方立大功,何罪之有,快快平身。”
一口血哽在了喉嚨口。
聽了這話,坐在堂上的齊昱和跪坐在屏風後錄事的溫彥之,同時抬開端來。